对我而言,**的旅程,是走在一条有心的道路上,任何有心的道路上;我走着,而**值得接受的挑战是,走完它的全程。于是我走着,欣赏着,寻找着,屏息以待。——唐望
力量决定于一个人能拥有什么样的知识。知道那些无用的事物,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要他更详细解释,或描述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效果。他看了我许久,笑了。他说经由谈话来学习不仅是浪费,而且愚蠢,因为学习是一个人所能从事的最困难任务。他要我回忆寻找自己休息位置的那一次经验,我如何希望不做什么变把它找出来,因为我希望他告诉我一切答案。如果他那样做的话,我就永远学不到。但是,后来知道要找到这个位置是多么困难,以及更重要的是,知道这个位置的确存在,给我一种独特的信心。他说只要我待在我的“好位置”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我的身体,因为有了保证,只要在这位置上,我就处在**的状态中,有力量摆脱任何对我有害的事物。但是,如果他告诉我那个位置,我就永远无法拥有把它当成真实知识的必要信心。因此,知识就是力量。
然后唐望说,每次一个人决定去学习时,都必须像我寻找位置时一样地卖力,而学习的极限是由每个人自身的性格决定,因此他觉得谈论知识是不必要的。他说某些知识对我目前而言太强了,谈论它们只会被给我害处。他显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了,站起来便朝屋子走去。我告诉他这整个情况使我不知所措,这不是我当初想要的。
他说恐惧是很自然的,我们每个人都会经验恐惧,但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不论学习是多么地可怕,更可怕的是,想到一个人没有同盟,或没有知识。
任何事都是百万条道路中的一条。因此你必须时常记得,一条路只是一条路;如果你觉得不该走下去,在任何情况下就不应该停留。为了有明晰的感觉,你必须过一种有纪律的生活,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任何道路只是其中的一条,如果你的心要你放弃,你的放弃并不会冒犯你自己或其他人。但是不管你是放弃或走下去,你的决定都必须毫无恐惧或野心。我要警告你,仔细、谨慎地观察每一条道路。你认为应该试多少次,就试多少次,然后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只有一个非常老的人才会问的。当我年轻时,有一次我的恩人告诉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当时过于血气方刚,无法了解它。现在我了解了。这个问题是:‘这条道路有心吗?’所有的道路都是一样的:它们不通向任何地方。它们也许穿过树丛,或进入树丛。在我自己的生命中,我可以说我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但我没有到达任何地方。我恩人的问题现在具有明显意义了:这条道路有心吗?如果有的话,这就是一条好路;如果没有,这条路就没有什么用处。两条路都不通向任何地方;但是一条路有心,另一条没有。一条路使旅程愉快,只要你走在上面,你与路就是一体的;另外一条路会使你诅咒你的生命。一条路使你坚强;另一条路使你软弱。”
“但是你怎么知道那条路有没有心呢,唐望?”
“在你走上去之前,先问这个问题:这条路有心吗?如果答案是没有,你会知道的,然后你必须选择另一条路。”
“我怎样才确实知道那条路有没有心?”
“每个人都会知道的,问题是没有人问;当一个人最后终于明白他走上一条没有心的路时,这条路已经准备好要他的命,这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停下来考虑,并且离开这条路。”
“我要如何适当地提出问题呢,唐望?”
“只要去问。”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个适当的方法,我就不至于欺骗自己,当答案是没有时还相信是有?”
“你为什么会欺骗自己呢?”
“也许因为在那时候那条路愉快又舒适。”
“鬼扯。一条没有心的路绝不会是愉快的,你甚至必须努力才能接受它。反过来说,一条有心的路是很容易的;它不会要你努力才能喜欢它。”
知识的道路是强制的。为了学习,我们必须受到挑战。在知识的道路上,我们总是在对抗某些事物,躲避某些事物,以及准备迎接某些事物;这些事物总是不可思议的,比我们更有力量的。
学习之道无他,唯在身体力行。空谈力量是无用的。如果你想知道力量是什么,如果你想强调力量,就必须抓住每一个事物,独力去应付。
我告诉唐望,他的解释无法说服我的感官,虽然我的头脑完全同意他。
“这就是言语的缺点,”他安慰我,“它们总是让我们以为受到了启发,但当我们转身面对世界时,它们便会失去作用。结果我们还是用老样子面对世界,毫无启发。因此,巫师寻求行动而不是言语。他会得到这世界的一个新的描述,在这描述中言语没有那么重要,而新的行动会有新的反映。”
“这就是言语的问题,”他说,“言语总是会使人混淆事情。如果开始时是在谈做,最后总是会谈到别的事情上,坐而空谈,不如起而力行。”
他继续说,经过理性而达成的结论,很少能够真正改变我们的生命。因此有无数例子显示,一些极为有理性信念的人却总是会做出背道而驰的行为;这些人所持**的理由是,犯错是人类的天性。
他强调我的注意力必须完全集中,确实的领悟是极为重要的,新看见者对深沉、不动情绪的领悟赋予最高的价值。
“譬如前几天,”他继续说,“当你领悟了拉葛达与你的自我重要感的关系时,你其实什么都没有领悟,你只是有一次情绪的发泄罢了。我会这么说,是因为第二天你的自我重要感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古代看见者也遭遇到相同的情况,他们习惯于产生情绪反应。但是当他们必须去了解他们的看见时,他们便做不到。真正的了解需要清明、不动情绪的心智。当心那些因为有所领悟,喜极而泣的人,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领悟到。
“对于缺乏清明了解的人,知识之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说,“我在为你描绘出新看见者对于意识真理的次序安排,好让你用来当成一幅地图。你必须用看见来核对这幅地图,而不是用你的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