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在黎明时吃早餐,然后唐望改变了我的意识状态。
“今天,我们去个老地方吧。”唐望对哲那罗说。
“没问题。”哲那罗严肃地说,他瞥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些话,似乎不想让我听见,“他应不应该……也许太过于……”
几秒钟之内,我的恐惧和怀疑到达无法忍受的地步,我开始流汗喘气。唐望来到我身边,以极令人玩味的表情向我保证哲那罗只是在寻找开心,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几千年前最早的看见者住过的地方。
唐望说话时,我刚好瞥见哲那罗,他慢慢地摇着头,动作几乎看不出来。仿佛他想让我知道唐望说的不是实话。我陷入一阵紧张的恐慌中,几乎竭斯底里起来,最后哲那罗爆出了大笑。
我很惊讶自己的情绪能如此轻易地上升到无法控制的地步,然后又降至空无。
唐望、哲那罗和我在清晨离开哲那罗的住处,走一小段路进入附近光秃秃的山中。不久我们停了下来,坐在山坡上一块巨大的平坦石头上,周围看来像是一片刚收割过的玉米田。
“这是一处老地方,”唐望对我说,“我们以后会再回来,在我的解释未完成之前。”
“夜晚这里会发生非常奇怪的事,”哲那罗说,“nagual胡里安曾经在这里被一个同盟抓住,或者说,一个同盟……”
唐望的眉毛明显地动了一下,哲那罗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他对我笑了笑。
“现在或鬼故事还太早,”哲那罗说,“让我们等到天黑。”
他站起来,开始在大石头四周蹑手蹑脚地潜行。
“他说的关于你们的恩人被同盟抓住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唐望。
他没有立刻回答,他正入神地看着哲那罗的滑稽动作。
“他是指关于意识的某些复杂用途。”他终于回答,仍旧注视着哲那罗。
哲那罗在大石头四周绕完了一圈,回来坐到我身边。他嘘嘘作响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
唐望似乎对哲那罗的行动深深着迷,我再次觉得他们俩是在寻我开心,他们都心怀鬼胎。
突然间,唐望开始他的解释,他的声音使我放松下来。他说,经过了艰苦的努力,看见者得到一个结论:成年人的意识经过了生长过程的滋养,不能再被称为意识,因为它已经发展成更为强烈与复杂的事物;看见者称之为“注意力”。
“看见者如何知道人类的意识在发展成长?”我问。
他说,在人类意识成长的时候,茧内的一道放射会变得非常明亮;当人类的经验累积时,这道放射会发出光芒,在某些情况中,这道放射的光芒会强烈得与外界的放射相配合。看见者目击了这种情况,便推论出意识是原始状态,而注意力是成长后的结果。
“看见者如何描述注意力?”我问。
“他们说,注意力是意识在生命过程中的训练与增强。”他回答。
他说,解释与定义的危险是,在使事物能被了解的同时,也使事物变得过于简化;在这里,注意力的定义会使某种神奇奥妙的成就变成平凡的事物。注意力是人类最伟大的一项成就,从粗糙的动物意识发展成长,直到概括了人类的所有选择性。而看见者则更进一步地使意识更为完美,概括饿人类的所有可能性。
我想要知道在看见者的看见中,选择性与可能性有什么区别。
唐望回答,人类的选择性是身为人类所能选择的一切,属于日常世界的范畴,是已知的世界,因此在范围上颇有限制。人类的可能性则是属于未知领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却是我们能够去达成的。他说人类选择性的一个例子是,我们选择相信人类的身体是物体世界中的一部分。而人类可能性的一个例子是,看见者能把人类身体看成物体,是用来处理已知的世界,而把人类看成明晰的蛋,处理未知的领域;因此人类的可能性几乎是无所限制的饿。
“看见者说有三种注意力。”唐望继续说,“他们这么说只是针对人类而言,并不适用于其他的生物。这三种注意力并不只是三种类型,而是三种不同程度的阶段。有**、第二及第三注意力,每一种都是自成一个领域,完整而独立。”
他解释,**注意力是动物的意识经过成长与经验,发展成一种复杂而极脆弱的机构,能够处理日常世界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换句话说,人类能够思索的所有事物,都是**注意力中的一部分。
“**注意力是我们身为普通人的一切,”他说,“具有绝对的主宰力量。因此,**注意力是普通人拥有的最有价值的财产,也许甚至是我们仅有的财产。
“考虑到**注意力的价值,新看见者决定用看见对**注意力开始一次严格的检查。他们的发现塑造了他们的整个观念,以及他们后代的观念,虽然他们的后人并不完全了解那些看见者真正看见了什么。”
他严重地警告我,新看见者严格检查后所得到的结论,与理性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要解释**注意力,必须要看见它。只有看见者才能这么做。但去检视看见者在**注意力所看见的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做能容许**注意力有机会去明白它自己的作用过程,这也许是它**的机会。
“用看见者的话来说,**注意力是意识之光的外在光芒,”他继续说,“这种光芒是在能量茧的表面。可以说,这是覆盖已知世界的光芒。
“另一方面,第二注意力则是意识之光较复杂与专门的状态,与未知领域有关。当人类能量茧内未用的放射被使用时,第二注意力才会发生。
“我说第二注意力较专门,是因为要使用那些未用的放射,必须籍着不寻常与复杂的做法,需要最高的纪律与专注。”
他说当他教导我做梦的饿艺术时,他曾告诉我,要在梦中觉察自己在做梦所需要专注力,正是第二注意力的前身。这种专注力的意识状态,并不属于日常世界的意识状态。
他说,第二注意力也被称为左边的意识,是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广大的领域,浩瀚无边。
“即使给我世上的一切,我也不愿意迷失在第二注意力中。”他说下去,“那是一个迷离诡异的世界,清醒的看见者只在最严格的纪律下才会进入其中。
“**的困难是,进入第二注意力极为容易,而其中的诱惑又是几乎无法抗拒的。”
他说,古代的看见者身为意识控制的大师,把他们的专长用在他们自己的意识之光上,使意识之光扩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们的目标是点亮自己能量茧内的所有放射,一次一束。他们做到了,但奇怪的是,一次点亮一束放射的做法,却使他们无法避免地陷于第二注意里的迷宫中。
“新看见者更正了这个错误,”他继续说,“他们让意识的控制自然地发展,最后所达到的是使意识之光成为一束光芒而射出能量茧之外。
“第三注意力是当意识之光转变为内在的火焰时发生的。意识之光不是一次点亮一束放射,而是一刹那间点亮人类能量茧内的所有巨鹰放射。“
唐望表达了他对于新看见者的敬畏。因为他们的努力,使他们在活着时,拥有自己的个体性时,达到了第三注意力。
他不想花时间去谈人类或其他生物凑巧而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未知及不可知的世界的例子;他只说那是巨鹰的礼物。他说对于新看见者而言,进入第三注意力也是一项礼物,但意义不同,那更像是对于一项成就的奖励。
他又说在死亡时,所有的人都会进入不可知之中。有些人会达到第三注意力,但为时短暂,只能算是为巨鹰净化食物罢了。
“人类的最高成就,”他说,“是在仍拥有生命力量时便达到第三注意力的状态。而不是成为支离破碎的意识,像点点星光般飘浮到巨鹰的喙边等待被吞食。”
在聆听唐望的解释时,我又开始完全丧失对周遭事物的注意力。哲那罗显然离开了我们,已不见踪影。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蹲在岩石上,唐望蹲在我身旁,双手轻压在我肩膀上。我背靠向石壁,闭上眼睛,有一阵微风从西边吹来。
“不要睡着,‘唐望说,”不管任何理由,绝不能在这块石头上睡着。”
我坐起来。唐望凝视着我。
“只要放轻松,”他又说,“让内在对话寂静下来。”
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他的指示上,突然间我吓得跳了起来。我起先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我又开始庸人自扰了;然后我才醒悟,像被闪电打到似的,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以为只有费时一个小时的对话,竟然花了一整天时间。
我跳了起来,明白了事情的不连贯,虽然我不敢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使我的身体想要奔跑。唐望跳到我身上,用力压住我。我们跌倒在泥土中,他像铁钳般捉住我不放,想不到唐望会如此强壮。
我的身体强烈地颤抖着,手臂四处乱挥,像是在发羊癫疯;但我的某部分却完全超然地、兴味十足地观察着我的身体在颤抖抽搐。
痉挛终于停止,唐望放开了我。他费力喘着气,建议我们爬回岩石上,坐在那里等到我恢复正常。
我无法不提出我的老问题: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答说,当他对我说话时,我超出了界限,深深进入了左边意识之中,他和哲那罗跟随我进入,然后我像进去时那样突然地冲了出来。
“我及时抓住了你,”他说,“否则你会一直冲回到你的平常自我中。”
我完全被搞糊涂了。他解释说,我们三个曾经在意识中游戏,我一定是突然害怕了,丢下他们跑了出去。
“哲那罗是意识的大师,”唐望继续说,“西维欧是意愿的大师,他们是被无情地推入未知之中。我的恩人对他们的做法,也就是他的恩人对他的做法。哲那罗及西维欧在某些方面很像古代的看见者,他们知道他们能做什么,但对知道其中的道理毫不感兴趣。今天,哲那罗抓住机会推了你的意识之光,结果我们都进入了未知的奇妙领域中。”
我恳求他告诉我,我们在未知中做了什么事。
“你必须自己去回忆出来。”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以为那是看见的声音在说话,一点也没有被吓到,我甚至没有转身去看看。
“我是看见的声音,我说你是一个鸟头。”那声音又响起,然后笑了起来。
我转过身,哲那罗坐在我身后,我实在感到意外,笑得比他们都还要大声。
“天要黑了,”哲那罗对我说,“就像我稍早时答应你的,我们要在这里狂欢一场。”
唐望插嘴说我们应该告一段落了,因为我是个会被惊吓而死的笨蛋。
“才不哩!他很好。”哲那罗说,拍着我的肩膀。
“你**问他,”唐望对哲那罗说,“他会自己告诉你,他就是那样的笨蛋。‘
“你真的是那样的笨蛋吗?“哲那罗皱着眉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这使他们都倒在地上大笑,哲那罗一路滚到泥土地上。
“他被困住了。”哲那罗对唐望说,唐望正在扶他站起来。“他永远也不会承认他是个笨蛋,他太具有自我重要感了。但其实他正在裤子里发抖,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笨蛋。”
看着他们大笑,我相信只有印第安人才会如此尽情畅笑,但我也相信他们显然不怀好意,他们是在嘲笑非印第安人。
唐望立刻猜到了我的感觉。
“不要让你的自我重要感失去了控制,“他说,”你一点也不特别。我们都是一样,不管是印第安人或不是印第安人。Nagual胡里安和他的恩人这样嘲笑我们好几年之久。“
哲那罗灵活地爬回到岩石上,坐在我身边。
“如果我是你,我会惭愧得想哭。”他对我说,“哭吧,哭吧,好好哭一场,你会感觉好些。”
极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开始轻声啜泣,然后我变得非常生气,开始愤怒地大吼。这时我才感觉好些。
唐望轻拍我的背。他说,通常愤怒会使人清醒,有时候恐惧或者幽默也会,但是我的暴力本性使我只对愤怒才有反应。
他又说,意识之光的突然改变会使我们衰弱,他们一直在试着加强我,支持我。显然哲那罗的激怒我终于奏效了。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突然间哲那罗指着眼前空中的一点闪光。在夕阳中那似乎是一只飞蛾绕着我们飞舞。
“要非常小心你的夸张本性,”唐望对我说,“不要急躁。只要哲那罗引导你,不要把视线从那一点上移开。”
那闪烁的亮点显然是一只蛾。我能够辨认出所有细节,我注视着他那曲折缓慢的飞行,最后我能够看见它翅膀上的粉尘。
这时有某种事物使我脱离了完全的专注,我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无声的骚动,如果这也有可能的话。我转过身,瞥见一排人站在岩石的边缘,那个边缘要比我们所坐的位置稍高。我想,居住在附近的人一定是对我们一整天都在这里感到怀疑,于是爬上来想伤害我们,我立刻知道了他们的意图。
唐望与哲那罗滑下岩石,叫我也赶快下来。我们立刻离开,连看都不看他们是否有在跟踪我们,唐望与哲那罗在走回哲那罗屋子的路上不发一言,唐望甚至用严厉的闷哼制止我发问。哲那罗没有走进屋中,只是继续前进,唐望把我拉入屋内。
“那是些什么人,唐望?”我问,我们安全地坐在屋中,他点亮了油灯。
“他们不是人。”他回答。
“少来了,唐望,不要故弄玄虚。”我说,“他们是人,我亲眼看见了他们。”
“当然,你亲眼看见了他们,”他反驳,“但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你的眼睛误导了你。那些不是人,而他们在跟踪你,哲那罗必须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那他们是什么,如果不是人?”
“呜,那就是神秘的地方。”他说,“那是意识的神秘,无法用谈论来合理地解释,这项神秘只能被目击。”
“那让我去目击它。”我说。
“但你已经目击过了,一天目击了两次,”他说,“你现在不记得,但你将来会记得的。当你再度点亮那些放射,也就是在你目击那意识的神秘时发亮的放射,你就会记得。现在,让我们回去解释意识。”
他重新强调,意识的开始,是当外在的巨鹰放射施压力于被困在茧内的放射,这压力造成了产生意识的**步;它停顿了茧内放射的运动,茧内的放射原本极力想要冲破茧,极力想死亡。
“对于看见者而言,这个事实代表着所有的生物都极力想死。”他继续说,“阻止死亡的正是意识。”
唐望说,新看见者感到对这个事实非常困惑:意识阻碍着死亡,而同时又成为巨鹰的食物,因而造成死亡。由于他们无法合理解释存在的意义,看见者便明白他们的意识是由相互矛盾的事物所构成的。
“他们为何要发展出一个相互矛盾的系统呢?”我问。
“他们没有发展出任何东西。”他说,“他们透过看见而发现了无可质疑的真理,而那些真理是由似乎无理的矛盾所构成的,就是这样而已。
“例如,看见者必须是有条理、合理性的生物,清醒明晰的典范,但同时他们又必须避开这些特质,才能够完全开放地接受存在的奇妙与奥秘。“
他的例子使我困惑,但不是非常困惑。我了解他的意思,他自己都曾经加强我的理性,为了只是摧毁它,完全弃之不顾。我告诉他我明白他的观点。
“只有**的清明才能够成为横跨矛盾之间的桥梁。”他说。
“能不能说,艺术正是那道桥梁?”
“你可以把跨越矛盾之间的桥梁叫作任何你想叫的,艺术、情感、清明、爱,或甚至慈悲。”
唐望继续解释,在检视了**注意力后,新看见者了解所有的生物,除了人类之外,都会使茧内的激动放射静止下来,使茧内的放射能与茧外的相配合。人类不是如此,人类的**注意力首先会开始清点他们茧内的巨鹰放射。
“什么是清点放射?”我问。
“人类会去觉察他们茧内的放射,”他回答,“没有任何其他生物会如此。当外在的放射施压力固定了内在的放射时,人类的**注意力便开始观察自己,记录下自己的一切,或至少尝试这么做,不择手段。这个过程被看见者称为清点放射。
“我的意思不是说人类选择清点,或人类可以拒绝去清点。清点放射是巨鹰的命令,但人类的意志可决定的是以何种方式去执行这项命令。”
他说,虽然他不喜欢把巨鹰的放射称为命令,但它们事实上就是命令,无可违抗。而要想摆脱命令的方法,便是去执行它。
“在**注意力清点放射的情况中,”他继续说,“看见者会接受命令,他们不得不服从,但是一旦执行了,他们便马上摆脱掉那命令。巨鹰并没有命令我们去崇拜我们的清点;它命令我们去清点放射,如此而已。”
“看见者如何看见人类清点放射呢?”我问。
“人类茧内的放射寂静下来,不是为了配合外在的放射,”他回答。“在看见了其他生物之后,这个现象十分明显。其他生物的茧内放射寂静后,会与外在的放射相融合,一起运动。例如,看见者能看见甲虫的放射光芒会扩展为极大。
“但人类的放射寂静后,会专注在本身的放射上,也就是说,放射会专注于自己的身上。“
他说,人类会彻底执行清点放射的命令到理性的极限,而不顾其他的一切。一旦人类深深专注于清点放射时,有两件事会发生,他们可能会完全不顾外在放射的冲击,或者他们会用特别的方式使用外在放射的冲击。
完全不顾外在放射冲击的最终结果,是产生一种奇特的状态,被称之为理性。而用特殊的方式使用放射的冲击,便是所谓的自我沉溺。
人类的理性对看见者而言是一种不寻常的、很温和迟钝的光芒,几乎不会对外在的放射压力有任何反应。这种光芒会使能量体蛋状的外壳便得更坚硬,但也更脆而易碎。
唐望说,人类的理性应该是宽大为怀的,但事实上这种情况十分稀少,大多数的人类都会倾向于自我沉溺。
他又说,所有生物的意识都有某种程度的自我反映,才能够相互交流,但没有任何生物像人类的**注意力那般自我沉溺。理性的人会不顾外在放射的冲击压力;而与理性的人相反的,自我沉溺的人会利用所有的冲击压力来搅动他们茧内被困住的放射。
观察到这一切,看见者得到十分实际的结论,他们看见理性的人会比较长寿,因为他们能不理会外在放射的冲击,使他们内在激动的放射寂静下来。而相对的,自我沉溺的人利用外在的放射的冲击制造更大的内在激动,因此缩短了寿命。
“当看见者看见自我沉溺的人时,会看见什么?”我问。
“他们会把自我沉溺的人看见成偶有光芒爆发,但在爆发之间迟钝很长时间的能量体。”他说。
唐望停止说话,我没有问题好问,也许是太累了问不出来。这时一阵巨响使我跳了起来,前门被猛然推开,哲那罗喘着气冲进来,他跌坐在草席上,全身汗流浃背。
“我正在解释**注意力。”唐望对他说。
“**注意力只对已知有用,”哲那罗说,“对于未知而言根本不值一文。”
“这并不完全正确,”唐望反驳道,“**注意力对未知也很有用。它阻挡了未知,有力地否定了未知,使得最后未知根本不存在于**注意力之中。
“清点放射使我们变得无可摧毁,这就是为什么在开始时要清点放射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我问唐望。
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哲那罗,似乎在等他回答。
“但是如果我打开了门,”哲那罗说,“**注意力是否能够应付将要进来的东西?”
“你和我的**注意力将应付不了,但是他的可以,”唐望指着我说,“我们试试看。”
“即使他是在强化意识之中?”哲那罗问唐望。
“那没有任何关系。”唐望回答。
哲那罗站起来,走到前门,一把拉开了门。他立刻往后跳,一阵寒风灌入房间中。唐望来到我身边,哲那罗也靠过来,他们俩都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想要关上前门,冷风使我很不舒服。但当我朝前走时,唐望与哲那罗都跳到我身前,挡住了我。
“你没有注意到房间中有任何异状?”哲那罗问我。
“我没有注意到。”我说,挖暖真心诚意。
除了那一阵寒风之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打开门后,有奇怪的生物跑近来,”他说,“你没有注意到任何东西?”
这一次他的声调中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靠在我的两侧,一起走出了房间。唐望提起了油灯,哲那罗锁上了前门。我们从乘客座位那一侧爬上了车,他们把我先推进车厢,然后我们开车到唐望在另一个镇上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