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望与我沿着通向欧萨卡市的路上散步。那时候路上没有任何人,时间是下午两点。
我们悠闲地漫步着,唐望突然开始说话。他说我们关于小暴君的对话只是意识控制的入门,我表示那次谈话对我开启了新的观点,他要我加以解释。
我告诉他那与多年前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一次争执有关,那次争执是关于亚奎印第安人。在唐望对右边的教诲中,他曾试着告诉我亚奎人在被压迫的情况下所能得到的好处,我激烈地争论说,在那种恶劣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任何好处的;我也告诉他说,我无法明白他自己身为亚奎人,却对如此千真万确的迫害视若无睹。
唐望专心倾听着。然后,我相信他将要为他的论点解释时,他却同意说亚奎印第安人的情况的确是非常恶劣。但他指出,单单挑出亚奎人的生活并没有用,因为人类整体的生活状况是同样地恶劣。
“不要只为可怜的亚奎印第安人感到悲哀,”他曾说,“要为人类感到悲哀才对。在这个情况下,我甚至可以说亚奎印第安人是幸运的一群;他们是被压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之中有些人到后来会得到胜利。但是那些压迫者,那些践踏他们的小暴君,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那时我立刻用一箩筐的政治口号来回答他,我完全不了解他的含意。他试着用小暴君的观念来向我结婚司,但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直到现在,一切才总算变得清楚。
“什么都没有变得清楚,”他在听我说完后笑和说,“明天,你回到正常意识状态时,你会一点也不记得现在的领悟。”
我感到非常居丧,因为我知道他说得没错。
“发生在你身上的,也曾经发生在我身上。”他继续说,“我的恩人,nagual胡里安,使我在强化意识意识中明白了如你明白的小暴君观念,结果我在日常生活中态度的改变让我莫名其妙。
“我一直都是被压迫的,所以我实在痛恨压迫我的人。你可以想象我的惊讶,当我发现自己主动寻找面对小暴君的机会时,我以为我失去了理智。“
我恩走到一个地方,路旁有一些大石头被半埋在土中;唐望走上前坐在其中一块上面,他示意我也坐下,面对他。然后,没有任何开场白,他开始解释意识的控制。
意识的控制
他说,新看见者及古代看见者发现了一系列关于意识的真理,这些真理以特别的次序安排,好让人们能够了解。
他解释,对意识的控制也就是使着一系列真理完全了然于心。**个真理,是我们对所知觉的这个世界的熟悉使我们相信我们是被物体所围绕着,这些物体独立存在着,就像我们所知觉的;而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物体的世界,这整个宇宙都是巨鹰的放射(the eagle’s emanations)。
这时他说,在解释巨鹰的放射之前,要先讨论已知(the known)、未知(the known)与不可知(the unknowable)。大部分关于意识的知识都是由古代看见者发现的,但是这些知识的次序则是由新看见者安排的,若没有这些次序,这些真理便无法比了解。
他说,不去寻找次序,是古代看见者所犯的大错之一。这项错误所带来的致命后果,是他们把未知与不可知当成同一件事。这要等后来的新看见者才能更正这项错误。他们设下了界限,把未知定义为某种隐藏在也许是神秘恐怖的外貌之下的事物,虽然与人隔离,但仍然可被接近,经过特定的时间,未知有可能会成为已知。而另一方面,不可知是不可描述、不可思议、不可理解的,它是永远不会被我们明白的,但是它在那里,令人目眩神迷,同时又对它的浩瀚无际感到恐惧。
“看见者要如何分辨这两者呢?”我问。
“有个简单的方法。”他说,“在未知的面前,人会勇于冒险犯难,未知能带给人一种希望与快乐的感觉。这是未知具有的特性,人会感觉强壮、刺激,甚至连它所引起的担忧都令人感到充实。新看见者看见人在未知的面前总是有**的表现。”
若是被视为未知的事物后来发现是不可知时,结果将是场灾难,看见者会感到精疲力竭,充满困惑与沉重的压力感,他们的身体会失调,心智会漫无目的地狂飘。因为不可知完全没有使人振奋的效果,它是不属于人类的领域,因此,人们不管是愚蠢或谨慎,都不该去轻易触碰不可知。新看见者明白即使是最轻微的接触,他们也要准备付出额外的代价。
唐望解释,新看见者有很沉重的传统障碍必须克服。在新阶段开始时,没有一个新看见者知道他们庞大的传统中,有哪些步骤是正确的,又有哪些是错误的。显然地,古代看见者一定是有了什么错误,但新看见者不知道是什么。他们开始时假设他们前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问题的。那些古代看见者是臆测的大师,譬如,他们觉得他们对于看见的精通是他们的护身符,他们是无可损伤的,直到侵略者击溃了他们,并把大多数看见者都凌迟处死。古代看见者完全没有任何保护,除了他们相信自己是金刚不坏之外。
新看见者没有浪费时间去臆测问题出在哪里,他们反而立刻开始辨认未知,好把未知与不可知加以区分开来。
“他们如何辨认未知?”我问。
“透过对于看见的控制使用。”他回答。
我说我想问的是,辩识未知所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他回答说,辨认未知意味着使未知能被我们所知觉。籍着有规律地实行看见,新看见者发现未知与已知其实是在同样的基础上,因为两者都属于人类知觉可探触的范围。事实上,看见者可以在特定的时候离开已知世界,进入未知世界中。
任何超过我们知觉能力的都是不可知的,而可知与不可知两者之间的区分是极为重要的。若是弄混了这两者,当看见者面对了不可知时,便会陷入极危险的处境中。
“当古代看见者碰上这种情况时,”唐望说,“他们以为他们的步骤出了问题。他们从未想到,在那神秘的世界中大部分是超乎我们理解范围的,这是他们在判断上的严重错误。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当未知与不可知之间的区分弄清楚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新阶段便开始了。”他回答,“这项区分是古代看见者与新看见者之间的界限,新看见者所达成的一切都是基于对这项区分的了解。”
唐望说,看见同时是古代看见者灭绝与新看见者重生的重要因素。新看见者透过看见发现了某些无法否定的事实,达成了某些具有革命能够性的,关于人与这世界的本质的结论。这些使新阶段能够成立,于是他准备要向我解释的,关于意识的真理。
唐望要我陪他到镇中心的广场散步,在路上,我们谈起了机器及精密的仪器。他说机器是我们知觉的延伸,而我说有些机器不属于这范围,因为那些机器具有我们生理上无法做到的功能。
“我们的知觉是无所不能的。”他反驳道。
“我可以随便举出例子,有一种仪器能够侦测出来自外太空的无线电波,”我说,“我们的知觉侦测不出无线电波。”
“我的看法不同,”他说,“我认为我们的知觉能够侦测出围绕我们的一切事物。”
“譬如说超音波呢?”我坚持道,“我们并没有能够听到它们的器官。”
“看见者确信我们只开发了我们自身的一小部分。”他回答。
他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决定该说些什么,然后他微笑了。
“关于意识的**项真理,就是我已经告诉过你的,”他开始说,“周遭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如我们以为的。我们以为这是个物体的世界,其实它并不是。”
他停顿片刻,仿佛在衡量他的话的效果。
我说我同意他的说法,因为所有事物都可以被还原为能量。他说我只是在揣摩一项真理,而去列界真理并不是去证明它。他并不在乎我的同意或不同意,他说,他要的是我去尝试体验这项真理。
“你无法目击能量,‘他接着说,”普通人是做不到的。现在,如果你能够看见能量,你便是一个看见者,于是你也就是在证实关于意识的真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继续说,经过理性而达成的结论,很少能够真正改变我们的生命。因此有无数例子显示,一些极为有理性信念的人却总是会做出背道而驰的行为;这些人所持**的理由是,犯错是人类的天性。
“**项真理是,这个世界并不像其外表,”他继续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如我们知觉所相信的那样坚固真实,但它也不是个幻象。这个世界不是如有些人说的只是一场幻影;在一方面,它是真实的,而在另一方面,它又不是真实的。注意我要说的,因为你一定要明白,而不是只是接受。我们能够知觉,这是个绝对的事实,但是我们所知觉的对象却不是同样的事实,因为这些被知觉的对象是我们学习而来的。
“有某种外物对我们的感官产生影响,这部分是真实的;而不真实的是我们的感官告诉我们的。例如,拿一座山来说,我们的感官告诉我们,它是一个物体,有大小、颜色、形状,我们甚至有许多山的分类,非常精细确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其中的失误只是在于,我们没有想到我们的感官只扮演着肤浅的角色,我们的感官如此这般地知觉,只是因为我们意识上的某些特性强迫它们如此这般知觉。“
我又开始要同意他了,但不是因为我想同意,我其实并不懂他的观念,我只是在应付一种让我感到压力的情况罢了。他阻止了我的同意。
“我使用‘世界’这个字眼,”唐望继续说,“来代表围绕我们四周的一切。当然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字眼,但这对你将是无法理解的。看见者说,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个物体的世界,只是因为我们的意识使然;但真正存在的是巨鹰的放射,流畅,永远在变动,而同时又是永恒不变的。”
我正准备问他什么是巨鹰的放射时,他做手势阻止了我。他进一步解释,古代看见者所留下最惊人的遗产之一,是他们发现了所有生物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增进意识。他称之为一项无与伦比的发现。
他以半严肃的口气问我,我是否对于这个恒久困惑人类的问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更好的答案。我立刻采取自我防御的态度,争论说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因为它无法用逻辑来处理。我说,如果要讨论这个题目。我们就必须讨论宗教信仰,把整件事变成信心的问题。
“古代看见者不只是当成信仰来讨论,”他说,“他们虽不如新看见者那样实际,但是他们已足够实际得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我之所以眼问那个使你无法招架的问题,是因为我们的饿理性无法单独找出我们的存在的意义。古代看见者采取了另一条途径,结果他们发现了一个与信仰武官的答案。”
他说,古代看见者冒着无法形容的危险,真实地看见了那一切生命的根源。他们把这无可描述的力量称为‘巨鹰’,因为在他们所能承受的数瞥中,他们看见了某种无限巨大,但类似一只老鹰的事物。
他们看见是这只巨鹰赐予了生命意识。巨鹰创造了生物,让它们活下去,用生命来丰富巨鹰赐予的意识。他们也看见最后巨鹰会使生物在死亡时释放这股被丰富了的意识,然后加以吞噬。
“对于古代看见者而言,”,唐望继续说,“生命的意义在于增进意识。这不是什么信仰或推论,而是他们实际看见的。
“他们看见了生物的意识在死亡时漂浮而去,像个明亮的棉花团般飘入了巨鹰的尖啄中。对古代看见者来说,者便足以证明生命只是为了丰富意识。好成为巨鹰的食物。”
唐望的说明暂时中断,因为他必须进行一趟很短的业务旅行,奈士特开车送他去欧萨卡市。我目送他们离去时,想起了在我刚开始与唐望交往时,每次当他提起要做一趟业务旅行时,我总以为他只是在含糊其词,不想清楚透露他要去做什么。后来我明白他说的就是他做的。当他准备要进行这样的旅行时,他会戳穿上一套剪裁合宜的挺拔西装,完全不像我所认识的老印第安人,我长曾向他表示他的改变实在是世故而复杂。
“一个nagual能够自在无碍地采取任何观点。”他说,“身为一个nagual,除了其他的条件之外,还意味着他不需要为任何观点辩解。记住这一点,我们以后会时常回来复习。”
我们的确一再复习了这个观念,以各种可能的方式;他的确似乎不需要为任何观点辩解。但是当他去欧萨卡市时,我产生了些许怀疑。我忽然发觉一个nagual是有一个观点需要辩解,那就是关于巨鹰的描述,而我相信这个观点是需要非常强烈的辩解。
我试着向几位唐望的伙伴提出这个问题,但他们回避了我的询问。他们说,在唐望完成他的说明之前,我被禁止与他人进行有关的讨论。
唐望回来后,我们坐了下来,我马上提出问题。
“那些真理不需要强烈的辩解。”他回答,“如果你以为我会试着辩护它们,你就错了。那些真理的产生是为了战士的喜悦与启发,而不是造成占有性的情感。但我告诉你一个nagual不需要为任何观点辩解时,我的意思是,除了其他条件之外,一个nagual是无所执着的。”
我说,我并没有遵循他的教诲,因为我已经执着于他对巨鹰及其作为的描述了。我一再强调如此的观念是多么令人畏惧。
“那不只是个观念,”他说,“那是事实。而且是个可怕得要命的事实,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感觉。新看见者是不会只玩弄观念的饿。”
“但那巨鹰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巨鹰对于看见者是真实的,就像地心引力和时间对你是真实的,而且同样地抽象与不可思议。”
“等一下,唐望,那些是抽象的观念没错,但是它们来自于可被证实的真实现象,而且有一整套学位建立在它们之上。”
“巨鹰的放射也是同样可被证实的,”唐望反驳道,“新看见者也有一整套的学问建立在它上面。”
我要他解释巨鹰的放射是什么。
他说,巨鹰的放射本身是件不变的事物,能够吞噬一切存在物,包括可知的与不可知的。
“没有办法用言语来描述巨鹰的放射是什么,”唐望继续说,“看见者必须亲自去目击。”
“你自己已有目击过吗,唐望?”
“当然有,但是我无法告诉你那些放射是什么。它是一种存在,几乎像是一团事物,一种使人产生强烈感受的压力。我们只能短暂瞥见它们,就像我们只能瞥见巨鹰一样。”
“能不能说,巨鹰是放射的根源?”
“这当然不用说,巨鹰是它的放射的根源。”
“我的意思是,在视觉上是否能够如此看到?”
“巨鹰与视觉没什么关系。看见者的整个身体都感受到巨鹰,我们每个人内在都有某种事物能使我们整个身体去目击。看见者用很简单的说法来解释对巨鹰的看见:因为人是由巨鹰的放射所构成,人只需要还原为其基本构成即可。问题出在人的意识,是意识会被纠缠困惑住。事实上只是基本构成自我觉察的简单工作,在紧要关头时意识会加以干扰,结果是产生了巨鹰及其放射的形象。其实没有什么巨鹰或放射,这存在于真实中的某种事物是任何生物都无法理解的。”
我问他放射的根源被称为巨鹰,是不是因为老鹰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
“那只是一件不可知的事物凑巧有点类似某件已知的事物罢了。”他回答,“就事论事,老鹰的确是被人赋予了许多不真实的象征意义。当容易大惊小怪的人学会了表现某种需要冷静清醒的本事时,这种情形便会发生,看见者的程度是参差不齐的。”
“你是说有很多不同类型的看见者吗?”
“不,我是说有许多笨蛋后来成为了看见者。看见者也是充满了缺点的人类,或者应该说,充满了缺点的人也能够成为看见者,就像是很拙劣的家伙能够成为杰出的科学家一样。
“拙劣的看见者的特征是,他们情愿忘却世界本身的奇妙,而对自己的看见小题大做,相信那是他们的天才所致。看见者必须脚踏实地,才能够克服那人性中几乎无法克制的惰性。比看见更重要的是,看见者如何对待他们所看见的事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望?”
“瞧瞧那些看见者干的好事!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不掉他们的看法:一只巨鹰统治着我们,然后在我们死亡时吞噬我们。”
他说,在这个看法中显然存在着某种惰性,他个人并不欣赏这种最后被吞噬的看法。对他而言,更准确的说法是,有某种力量会吸引我们的意识,就像磁铁吸引铁屑一样;当死亡降临时,一切的存在都会在这巨大无比的力量下化解崩溃。
如此的现象被诠释为一只巨鹰吞噬我么,使他觉得很荒唐。者等于是把一件无法描述的事物,变成像吃饭一样无聊的琐事。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说,“一只巨鹰吞噬我们,这个描述对我有很大的震撼力。”
“只有当你亲眼看见它时,才能体会到真正的震撼。‘他说,”但是你必须牢记在心,甚至当我们成为看见者后,我们的缺点仍然存在。所以当你看见那力量时,你也许会乐意去同意那些懒惰的看见者,称之为巨鹰,就像我自己一样。而在另一方面,你也许不会这么做,你也许会抗拒那种把人类特性加之于无可描述事物上的诱惑,而创造出一个新的、更准确的描述。”
“看见者看见巨鹰的放射之后,时常称之为巨鹰的命令。”唐望或,“我并不介意自己称它为命令,只是我已习惯称它们放射了。那是我恩人所喜欢的反应,对他而言那是命令,我想这个字眼比较适合他的强烈个性,而不适合我。我喜欢比较不具人性的,‘命令’这个字眼对我而言太有人性了,但那就是它们的真实本质,一种命令。”
唐望说,看见巨鹰的放射是去招惹灾祸。新看见者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巨大困难,而只有在经过极大的考验试着区分出未知与不可知时,他们才明白一切事物都是巨鹰的放射所构成的。这些放射汇总只有一小部分是人类意识可以探测的饿,而这一小部分又被我们的日常生活束缚缩减为更小的片段。这些巨鹰放射的微小片段便是已知,人类意识可探测的小部分便是未知,而那无可估量的其余庞大部分便是不可知。
他继续说,倾向于实际的新看见者立刻认知到巨鹰的放射所具有的强迫性力量。他们觉察到一切生物都被迫使用巨鹰的放射而不自觉,他们也觉察到一切生物都能掌握某些放射,每种生物都有其特定的范围。放射会对生物施予强大的压力,而透过这种压力,生物建构出其所知觉的世界。
“以我们为例,身为人类,”唐望说,“我们使用了那些放射,然后加以诠释为现实。但是人类所知觉到的是巨鹰放射中极小的一部分,因此,对我们的知觉特别重视实在是件可笑的事;但是,我们又不可能对我们的知觉弃之不顾。新看见者为此吃足了苦头,经历了极大的危险。”
唐望坐在大房间中他习惯的位置上。通常这个房间中没有家具,人们都是坐在席子上或地板上,但是女nagual卡萝弄来了几张非常舒适的扶手椅,我和她时常轮流在那房间中为唐望朗诵一些西班牙文的诗篇。
“我要你非常清楚我们正在做的事,”他在我坐下后说,”我们正在讨论意识的控制,我们所讨论的真理是控制的原则。”
他或,在他对右边的教诲汇总,靠着他的一位看见者伙伴哲那罗的帮助,他曾向我的日常意识示范了这些原则。哲那罗使用新看见者所著称的幽默不逊手法,好好地捉弄了我的意识。
“哲那罗才是应该向你说明巨鹰的人呢,”他说,“只不过他的说法会过于粗鲁不敬。他认为把那力量取名为巨鹰的看见者,不是太笨,就是开了个大玩笑,因为老鹰不仅会下蛋,也会在天上拉屎。”
唐望笑着说,他觉得哲那罗的看法太贴切了,他无法忍住不笑。他又说,如果是新看见者来描述巨鹰的现象,他们的描述一定会有一半是开玩笑。
我告诉唐望,在某个层面,我把巨鹰视为诗意的形象,这使我感到喜悦;但在另一层面,我接受字面上的解释,而这解释使我毛骨悚然。
“战士生命中的**力量之一便是恐惧”,他说,“恐惧使战士积极学习。”
他提醒我,巨鹰的描述是来自于古代的看见者。新看见者已经超越了任何形式的描述、比较或假设臆测,他们希望能直指事物的核心,因此也冒了无限的危险。他们的确看见了巨鹰的放射,但他们绝不试图去描述巨鹰。他们觉得看见巨鹰花费了太多的能量,而古代看见者已经为了对那不可知的数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古代看见者为什么又会要描述巨鹰呢?”我问。
“他们需要对不可知有最起码的引导方针,好便利教导。”他回答,“结果他们完成了很粗浅的描述,关于那统治一切的力量,但没有包括它的放射,因为那些放射完全无法用类比性的言语来掌握。单独的看见者也许会感到有必要为特定的放射做描述,但那都只是属于个人的描述。换句话说,对于那些放射没有一个适当的形容词,不像巨鹰那样具体。”
“新看见者似乎是很抽象的人,”我说道,“他们听起来像是现代的哲学家。”
“不,新看见者是非常实际的人,”他回答,“他们不会去凭空创造出理性的理论。”
他说,古代看见者才是抽象的思考家。他们创造出适合于他们与当时的庞大抽象体系,也像现代的哲学家,他们完全无法控制他们的推理反应。而另一方面,新看见者拥抱实际性,能够看见放射的涌动,及看见人类与其他生物如何利用那些放射,建造出一个能够被知觉的世界。
“那些放射是如何被人类利用的?”
“听起来简单得像个童话故事。对于看见者而言,人类是明晰生物,我们的明晰体是由部分巨鹰的放射所构成。这些放射被包在我们如蛋状的茧内,这些特定的、极少的放射使我们长成为人类,而知觉也就是使茧内的放射与外界的放射相配合。
“例如说,看见者能看见生物内部的放射,并知道外界什么放射能配合。“
“那些放射像是光束吗?“我问。
“不,完全不像,那样子太简单了。它们是无法描述的。但是,我个人年的看法是,它们像是光的纤维。平常的意识所无法了解的是,这些纤维能够察觉。我无法告诉你那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个人的看法是,那些纤维能够察觉它们自己,每一个都是活生生地颤动着,而它们的数目是如此众多,数不胜数,但每一个又都是单独自成一个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