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Nagual
唐望说当他被交到西方的女人手中,准备被加以清理时,他也同时被交给北方的女人来引导,相对而言,北方的女人就像佛琳达,是头号的「潜猎者」,教导他「潜猎」艺术的原则。她与他的恩人教给他实际的手段来收服他的团体中的三个男战士,一个信使,及四个女「潜猎者」。
他恩人团体中的八个女看见者寻找特定的明晰体结构,毫无困难地为唐望的团体找到了适当的男女战士。然而,他的恩人不准这些看见者做任何事来聚集他们发现的战士。唐望必须应用「潜猎」的原则来收服他们。
出现的**个战士是文生。唐望当时没有足够的「潜猎」控制来征召他。他的恩人及北方的「潜猎者」必须帮大部份的忙。然后是西维欧、曼纽耶,再下来是唐哲那罗,最后是信使艾密力图。
佛琳达是**个女战士。跟着是索拉,然后是德莉雅,然后是卡蜜拉。唐望说他恩人极为坚持他们使用「控制下的愚行」来与世界接触。结果是产生一群杰出的实行者,策画并执行了一些最复杂的计策。
当他们对于「潜猎」艺术都具有相当程度的熟练后,他们的恩人认为是时候要唐望为他们找一个女Nagual了。忠于「天助自助者」的原则,他的恩人等待适当的时机才引进女Nagual,不仅等到他们都是「潜猎」专家,而且等到唐望学会「看见」。虽然唐望很遗憾等待花了许多时间,他承认他们为了收服女Nagual的努力使他们全体坚强地团结在一起。
他的恩人引进女Nagual计策的序幕是,他突然变成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命令唐望身为他的知识继承人,要装成他的儿子,与他一起去上教堂。他几乎每天都拉他去做弥撒。唐望说他恩人是如此有魅力与能言善道,每次在教堂中都会介绍唐望给每个人认识,说唐望是他的儿子,一个接骨师。
唐望自己说,当时他是个未开化,无信仰的农人,非常恐惧地发现自己处于如此的社交环境中,必须与人交谈自我介绍。他安慰自己,心想他的恩人做一切事都有秘密的动机。他要观察他恩人来推断他的动机。他恩人的行为很一贯,而且似乎光明磊落。像一个模范天主教徒,他赢得了许多人的信任,特别是教区的教士极推崇他,把他当成知己密友。唐望搞不懂他的企图。他想他的恩人也许真心信奉了天主教,或失去理智了。他还不了解,战士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失去理智。
唐望上教堂的疑惧后来消失了,因为他恩人开始介绍他认识其它人的女儿。他很喜欢如此,虽然他感到不自在。唐望以为他恩人是在帮助他练习口才。他既不能言善道,也没有魅力,而他恩人说身为Nagual,必然要两者兼备。
一个星期天的弥撒后,在经过了几乎一年的每日参与后,唐望明白了他们上教堂的真正理由。当时他正跪在一个名叫奥琳达(Olinda)的女孩旁边,她是唐望恩人一个朋友的女儿。他转身偷偷瞧她一眼,这是他们几个月来交往的习惯。他们视线相遇,突然唐望「看见」了她成为一个明晰生物─然后他「看见」了她的双重性。奥琳达是个双重女人。他的恩人早就知道了,而他选择了最困难的方式让唐望与她接触。唐望向我们坦承,那一刻真是刻骨铭心的震撼。
他的恩人知道唐望「看见」了。他使这两个双重人会面的任务已经完美达成了。他站起来,眼睛扫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堂。那里已经没有事情好做了。
唐望说当他恩人在弥撒半途中离开时,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唐望想要跟他走,但是奥琳达大胆地握住他的手,按住他。于是他知道「看见」的力量并不只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们俩都经验到某种失神的状态。唐望突然发现不仅弥撒结束了,他们已经在教堂外面。他的恩人正在安慰奥琳达的母亲,她因为他们出人意外及不敬地感情表现而感到愤怒与羞辱。
唐望不知所措。他知道他必须要想出一个计画。他有能力,但是这件事的重要性使他失去了自信。他放弃了他的「潜猎」训练,迷失在理智的困境中,不知该不该用「控制下的愚行」来对待奥琳达。
他的恩人告诉他,他无法帮助他。他的责任只是使他们碰面,此外他没有别的义务。唐望必须要自己采取必要的步骤来收服她。他建议唐望甚至考虑与她结婚,如果有需要。只有当她自己找上他时,他才能以Nagual的身份来直接帮助唐望。
唐望试着正式求亲。她的父母的反应不良,他们无法想象会有如此一个不同阶级的人来追求他们的女儿。奥琳达不是印地安人;她的父母是中产阶级的都市人,拥有小资本的生意。她父亲对于女儿有不同的计画。他威胁说如果唐望继续坚持要娶她,他会把她送走。
唐望说双重人,尤其是女人,都是极为保守,甚至到胆怯的地步。奥琳达也不例外。他们在教堂中最初的体验后,她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然后开始感到恐惧。她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采取策略性的手段,唐望恩人要唐望撤退,看起来好象他屈服于他父亲的意见,因为他父亲并不同意那女孩─这是所有在教堂中目睹事件发生的人共同的看法。他们私下传说着他们的亲密激怒了唐望的父亲,由于他是如此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以后就再也不愿去教堂了。
唐望恩人告诉他,一个战士绝对不会被困住。被困住就表示他有个人的占有物,会被人阻碍。战士在世上一无所有,只有他的完美无缺,而完美无缺是无法被威胁的。不过,在生命的战斗中,像是唐望为了收服女Nagual的战斗,战士就要策略性地运用一切可用的手段。
于是唐望必须使用他的一切「潜猎」知识来赢得那女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请西维欧、曼纽耶使用他的巫术来绑架那女孩,虽然还在开始阶段,西维欧、曼纽耶已经是十分惊人的。他与胆大包天的哲那罗化妆成老洗衣妇,潜入了女孩的家。那时是中午,屋内的人都在准备食物,因为有一大群亲戚要来吃晚饭。他们要为奥琳达举行非正式的欢送晚会。西维欧、曼纽耶算准了人们不会注意两个奇怪的洗衣妇带着大包衣物进来,他们会以为是与奥琳达的宴会有关,而不会起疑。唐望提供给西维欧、曼纽耶与哲那罗所需的情报,关于屋子里人们的日常习惯。他告诉他们,洗衣妇通常带大包洗好的衣服到屋内,放在一间储藏室中准备熨平,西维欧、曼纽耶与哲那罗直接进入那个房间,知道奥琳达会在那里。
唐望说西维欧、曼纽耶走到奥琳达面前,用他的催眠力量使她昏倒。他们把她放进一个袋子里,用她的床单包住袋子,然后背了出去,留下他们带来的包裹。他们在门口碰见她的父亲。他甚至没有瞧他们一眼。
唐望的恩人极不高兴他们的作法。他命令唐望立刻把女孩送回去。他说非常重要的,双重女人必须要在自己的自由意志下来到他恩人的地方,也许不是要加入他们,但至少也要因为对他们感兴趣。
唐望觉得一切都完了─要不引人注意地送她回去是太不可能了─但是西维欧、曼纽耶想出一个计策。他建议让唐望团体中的四个女人带女孩到荒凉的街道,然后唐望将要英雄救美。
西维欧、曼纽耶要女人们假装绑架了她。在路上的某处会有人追赶她们。追赶者会逮到她们,迫使她们丢下袋子,而且要用力丢下好取信人。追赶者当然就是唐望,他奇迹似地刚好出现在最需要的地点。
西维欧、曼纽耶要求最真实的行动。他命令女人们塞住女孩的嘴,因为那时候她一定会醒来,在袋子里尖叫,然后她们要背着袋子跑一哩路。他要她们躲避追赶者。最后,经过了劳累的折磨后,她们要正确地丢下袋子,使女孩能目击到一场最激烈的打斗,唐望力拼四个女人。西维欧、曼纽耶告诉女人们,这一切都要十分逼真。他给她们木棍,要她们狠狠打唐望,然后才可以被赶走。
四个女人之一的索拉是最容易失去控制的;一旦她们开始攻击起唐望,她就假戏真作起来,进行了一次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演,把唐望的背和肩膀打得皮破血流。有一阵子看起来绑票者会赢得胜利。西维欧、曼纽耶必须从藏身处现身,假装一个路人,提醒她们这只是演戏,她们应该要逃走了。
如此唐望就成为了奥琳达的救命恩人与保护者。他告诉她,他无法带她回到她家,因为他受伤了,但是他会送她到他那虔诚的父亲那里。
她帮助他走到他恩人的屋子。唐望说他不需要假装受伤;他正血流如注,几乎走不到门口。当奥琳达告诉他恩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恩人想笑的欲望是如此折磨他,他必须假装是在哭泣。
唐望包扎好伤口后就上床了。奥琳达对他解释她父亲为何反对他,但是没有说完,唐望恩人就走进房间告诉她,他从她走路的样子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绑架者伤到了她的背。他愿意为她矫正,在伤势还没恶化之前。
奥琳达有点迟疑。唐望恩人提醒她,绑架者不是开玩笑的─毕竟她们几乎杀了他的儿子。这句话就够了;她走到恩人旁边,让他在她的肩膀上实施有力的一击。一阵破裂声,奥琳达进入了一种强化的意识状态。他对她透露了巨鹰的规矩,就像唐望,她完全接受了。没有怀疑,没有犹豫。
女Nagual与唐望在彼此的相处中发现了完整与寂静。唐望说他们相互之间的感觉与情感或需要毫无关系;而是共享一种身体上的感觉,知道他们身体内部的某种不祥的障碍已经被打破了,他们是相同的,一体的生物。
如规矩的描述,唐望与他的女Nagual在一起工作了许多年才找到四个女「做梦者」,就是奈莉达,苏丽卡,西西莉亚,和赫米琳达,还有三个信使,璜、吐马,泰瑞莎,及玛塔。找到他们,使唐望能了解巨鹰规矩的实际本质:他们都是与规矩所描述的一点也不差。他们的来临对于每个人都是一种新阶段的开始,包括唐望的恩人与他的团体。对于唐望与他的战士而言,这是「做梦」阶段的开始,对于他恩人的团体而言,这表示他们的行动到达了另一种完美无缺的阶段。
他的恩人向唐望解释,当他年轻时初次接触到巨鹰的规矩时,它被当成到达自由的手段,这使他非常兴奋,充满了狂喜。自由对他而言就像是即将发生的现实。当他逐渐了解规矩的本质是一张地图时,他的希望与乐观更为之大增。后来,他的生命有了清明;他的年纪越大,他就越清楚,他与他团体的成功机会是越来越小了。最后他相信不管他们如何努力,要他们贫乏的人类意识达到自由,这个可能性是太渺茫了。于是他与他的命运达成协议,臣服于失败。他从内在自我中告诉巨鹰,他很高兴并骄傲他滋养了他的意识。现在他很欢迎巨鹰来取食。
唐望告诉我们,他恩人团体的所有成员都分享同样的心境。他们认为巨鹰规矩中的自由是无法达成的。他们都瞥见过巨鹰的灭绝威力,觉得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不过虽然如此,他们都同意,他们仍然会完美无缺地生活下去,不为什么其它理由,只是为了完美无缺。
唐望说尽管他的恩人团体感觉无能为力,或者就是因为这些感觉,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自由。他们进入了第三注意力─但不是团体的,而是一个一个的。他们能够找到自由的信道,这是对于巨鹰规矩的最终印证。最后一个离开日常世界意识的是他的恩人。他遵从巨鹰规矩,带了唐望的女Nagual跟他一起走。当他们两个化为完全的意识时,唐望与他的所有战士都被迫从内部爆发─他找不出其它字眼来描述那种感觉,被迫遗忘他们在他们恩人世界里所见识到的一切。
**没有忘记的是西维欧、曼纽耶。是他使唐望开始回复他们团体的努力,他们都四散各处了。然后他使他们专注于找回他们的完整自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他们才完成这两项任务。
唐望曾经详细谈过遗忘,但只是关于他们如何极困难地重新集合,在没有恩人的情况下重新开始。他从未说明遗忘与重新找回完整自我的过程。在这方面,他忠于他恩人的教诲,只帮助我们做到自助。
为了这么做,他训练拉葛达与我「共同看见」,并且让我们知道,虽然在「看见」下人类是明晰蛋体,这种蛋的形状只是一个外在的茧,一层明晰外壳,而里面包含着最奇妙慑人的核心,由许多明晰同心光圈所构成,发出烛火般黄色的光芒。在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中,他使我们「看见」在教堂四周散步的人们。那时是傍晚,天几乎黑了,但是明晰茧内的生物发出足够的光芒使周围一切清晰可见。这个景象蔚为奇观。
唐望解释是说,在我们看来如此明亮的蛋状外壳其实是很黯淡的。明亮是由内部的核心所发出的;外壳适时上降低了亮度。唐望透露,外壳必须要被打破,里面的生物才能自由。外壳要从里面打破,并且要在正确的时候,就像鸟类破蛋孵出,如果蛋壳没有破,小鸟就会窒息而死。至于破蛋而出的过程,在时机成熟之前,战士是绝对无法打破明晰茧的。
唐望告诉我们,失去人类形象是打破外壳,使那奇妙的明晰核心自由的**方法,那是意识的核心,也是巨鹰的食物。打破外壳是意味着回忆起另一边自我,及达成自我的完整。
唐望与他的战士们达成了他们自我的完整,然后开始进行他们最后的任务,就是去寻找一对新的双重人。唐望说他们以为那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其它事对他们都相当容易。他们完全不晓得他们似乎毫不费力得来的战士成就,是由于他们恩人的个人力量所造成的。
他们对于新双重人的搜寻毫无结果。他们从未发现任何双重女人。他们有找到几个双重男人,但是那些人都是处境优裕,忙碌而发达,对于自己生命非常满意。找这些人是没有用的。他们不需要为生命寻求目标。他们认为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
唐望说一天他发现他和他的团体都年华已逝,他们似乎没有希望达成他们的任务了。那是他们首次感觉到绝望与无能的刺痛。
西维欧、曼纽耶坚持表示,他们应该放弃希望,继续完美无缺地生活,而不要想得到自由。唐望觉得这种态度也许是整件事的关键。在这方面,他发现自己步上他恩人的后尘。他接受了一种情况,在战士追寻的某个时候,一种无可克服的悲观会侵袭战士。一种挫败感,或更正确地说,一种无价值的感觉几乎无可觉察地降临到他身上。唐望说以前他都会嘲笑他恩人的怀疑,而无法相信自己会真的担心。尽管西维欧、曼纽耶表示不同意,并给予警告,唐望一直认为那是一个巨大的计策,是为了要教导他们而设计的。
由于他无法相信他恩人的怀疑是真的,他也无法相信他恩人能够完美无缺地生活而不带自由的希望。当他终于了解他的恩人是实实在在的放弃自己,承认失败,他也同时了解一个战士不管如何都坚决要完美无缺地生活,虽然这种态度不能当成一个保证成功的策略。唐望和他的团体亲身印证了这个道理,他们了解他们的机会非常渺茫。唐望说在这种时候,毕生的训练会发生作用,战士会进入一种超级的谦逊状态中;当战士的人力资源真正发生匮乏时,他别无选择,只能后退,低下头来。
唐望很惊讶这项领悟似乎对于团体中的女战士毫无影响;混乱似乎不会困扰到她们。他告诉我们,他在他恩人的团体中也注意到同样情况:女性永远不会像男性那样对于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心忧愁。她们似乎只是单纯地跟随唐望恩人,接受他的判断而不显露任何情绪上的耗损。如果女人们遭受某种程度的困扰,她们会不加以理会。她们只要保持忙碌。仿佛只有男人会有追寻自由的企图,也只有他们会感受到企图落空的打击。
在他自己的团体里,唐望观察到同样的差异。当他说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女人会同意他。他只能如此推论,虽然女人们从未表示,但是她们打从开始就不相信她们有任何能力。因此当她们发现自己无能时,她们也不会感到失望或消沉。她们早就预料到了。
唐望告诉我们,巨鹰规矩中之所以要求女性战士的数目比男性多一倍,正是因为女性具有一种内在的平衡,是男性缺乏的。在紧要关头时,如果似乎大势已去,是男人会去自杀。女人可能会因为缺乏方向或目标而自杀,但不会因为自己所属的系统失败了而干下傻事。
在唐望与他的战士团体放弃了希望后─或如唐望说的,在他和男性战士堕落到谷底,而女性战士学会如何安抚他们时─唐望终于碰到了一个他可以接近的双重人。那个人就是我。他说由于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头脑清楚的人会自愿从事战士追求自由的疯狂任务,他必须要遵循他恩人的教诲,以真正的「潜猎」手法来引诱我上钩,就像他引诱他团体中的其它成员。他需要与我单独在一个地方对我的身体施加压力,而且我必须要自愿前去。他很容易就把我引诱到他的家─如他所说,要收服一个双重人从来不是难事。困难的是去找到一个可以接近的。
从我的日常意识的观点来看,**次去他家的经过是很平淡无奇的。唐望很温暖热心,与我谈笑。他把话题转到长途驾驶后的身体疲劳上,这个题目对于一个人类学的学生而言似乎是毫不相关的。然后他很轻松地表示,我的背脊看起来好象不太直,不说二话,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胸前,扶直我的身子,对我的背大力一拍。他的动作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昏了过去。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觉得他弄断了我的脊椎,但是我知道我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从那时起,每次我去看他,他都会把我从右边意识变到左边意识,然后他会向我透露一个巨鹰的规矩。
几乎在找到我之后,唐望立刻就碰到一个双重女人。他没有像他恩人那样用计让我去接触她,而是想了个方法自己去引诱收服了那个双重女人,他的方法就像他恩人的计策一样巧妙有效。他承担起这个责任,因为他相信这是身为恩人的责任,要在找到双重男女后立刻收服双方,然后让他们一起合作去进行不可思议的任务。
他告诉我有一天,当他住在亚历桑那州时,他去一个政府机构填写一张申请表。柜台的女士要他去旁边的区域找另一个办事员。她看也没看地用手一指。唐望跟随她所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双重女人站在那里。当他带着文件过去时,他发现她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她说她与那文件毫无关系。不过出于对一个可怜老印地安人的同情,她花了时间帮助他填写。
她需要唐望的一些法律文件,其实都在唐望的口袋里,但他假装完全无知与无助。他让旁人觉得整个官僚系统对他而言是天大的谜。唐望说要装成无知是一点也不困难的;他只需要回复成他以前的老样子。他的意图是尽可能延长他与女孩的交往。他的老师让他知道,他也从自己的追寻中印证到,双重女人是很稀少的。他的老师也警告过他,双重女人具有内在的力量,使她们非常善变。唐望怕如果他不好好处理,她会离开。他利用她的同情心来争取时间。他假装遗失法律文件,造成更长的延迟。几乎每天他都会带一些不同的文件来找她。她会看一看,然后很遗憾地告诉他,那些文件不对。那女孩对他的悲惨状况深深动容,甚至自愿花钱请一个律师,为他的遗失文件作公证。
如此经过了三个月,唐望认为该拿出正确文件了。这时候她已经习惯几乎每天都看到他。唐望来做最后一次拜访,表达他的感谢与道别。他告诉她,原来他想送她一个礼物,但是他几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他的坦白很使她感动,她就请他去吃午餐。在吃东西时,他深思熟虑地说一个礼物不见得是要用钱买的。可以是让人用眼睛欣赏的,只能留在记忆中,而不能被占有。
她被他的话迷住了。唐望提醒她,她曾经表达过对于印地安人贫困状况的同情。他问她是否愿意看看不同的印地安人─不是贫民而是艺术家。他说他认识一个老印地安人,是一个最后的力量舞者。他保证说那个人会答应他的请求,为她跳舞;而且,他更向她保证,她会看到毕生难得一见,空前绝后的奇观。那是只有印地安人才能看见的。
这个主意使她很高兴。下班后她开车载他,他们前往他说的印地安人居住地。唐望带她到他自己的屋子。他叫她把车子停在一段距离外,他们徒步走向屋子。在他们到达屋子之前,他停下来,用脚在干土地上画了一条线。他告诉她,这条线是一条界线,他鼓励她跨过去。
女Nagual自己告诉我,直到那时候,她都感到非常好奇,很想去见一个真正的印地安舞者,但是当这个老印地安人在地上画一条线,说是一条界线时,她开始感到迟疑。然后她更是感到惊恐起来,因为他又说,这条界线是为她一个人设定的,一旦她跨过去后,就不能再回头。
那印地安人显然看到他的惊慌,试着安慰她。他有礼地拍拍她的手臂,向她保证有他在这里,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又说那条界线可以被当成付给舞者的象征性酬劳,因为他不要金钱。他用仪式代替金钱,而仪式需要她自愿地跨越界线。
那老印地安人愉快地跨过那条线,告诉她,对他来说,这都是印地安人的无聊规矩,但是那个舞者正从屋子里偷看他们,如果她想看他跳舞,就必须要敷衍他。
女Nagual说她突然变的非常害怕,无法移动身体跨越那条线。老印地安人努力劝她,说跨过界线对整个身体都有好处。当他跨过去时,不仅让他感到年轻些,也让他真正「变得」年轻了,那条界现有如此的力量。为了证明他的话,他又跨过了线,于是他的肩膀立刻垂下来,嘴角松弛,眼睛失去光芒。女Nagual无法否认跨越界线确实有不同的影响。
唐望第三次跨过界线。他深吸一口气,使胸膛膨胀,他的动作灵活而肯定。女Nagual说她甚至想到他可能会侵犯她。她的车子停得太远,来不及跑回去。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畏惧这样一个老印地安人实在是太笨了。
这时这个老印安人再度试着说服她的理性,并取悦她的幽默感。他以共谋的口吻,仿佛很不情愿地透露一个秘密似的,说他只是在假装年轻来讨好那个舞者,如果她不帮他的忙,跨过界线,他就会因为如此挺着胸膛走路的压力而随时都会昏倒。他来回跨越着那条线,让她知道如此表演是多么费力。
女Nagual说从他的恳求眼光中可以看出来,他伪装的年轻使他的老身体承受多么大的痛苦。她跨越了那条线,为了帮他的忙,也为了赶快结束这件事;她想要回家了。
在她跨越界线的同时,唐望表现了惊人的一跃,飞过了屋子的屋顶。女Nagual说他像个巨大的回飞棒(boomerang)一样飞回来。当他落在她身边时,她朝后倒下。她的恐惧无以复加,但是她的兴奋也是同样强烈,亲眼目睹如此的奇迹。她没有问他如何做到这个惊人的举动,她只想要回到她车子,赶快回家。
老人扶她站起来,抱歉捉弄了她。他说事实上他就是那个舞者,飞越屋顶就是他的舞蹈。他问她是否注意到他飞行的方向。女Nagual反时钟方向旋转她的手。他像个慈父般拍拍她的头,说她能注意到是很好的兆头。接着他说她也许在跌交时伤到了她的背,他不能让她这样回去,他必须先确定她没有事。他大胆地拉直她的肩膀,扶住她的下巴与后脑,似乎在引导她伸直她的背。然后他对她的肩膀大力的一击,把她肺部空气完全打光。有一会儿她无法呼吸,昏了过去。
当她恢复神智时,她在他的屋子里。她流着鼻血,耳朵嗡嗡作响,呼吸急促,双眼无法对焦。他指示她深深吸八口气。她每吸一口气,一切就变得更清楚。她告诉我,在某个时刻,整个房间都发起光来;一切笼罩在琥珀色的光辉下。她目瞪口呆,无法再深呼吸。这时琥珀光芒已经浓得像雾一样。然后雾变成了琥珀色的蜘蛛网。最后终于消散,但是整个世界仍旧是一片琥珀色好一会儿。
这时唐望开始说话。他带她到屋外,让她看见这个世界是被分为两半。左边是清楚的,而右边是笼罩在琥珀色的雾中。他告诉她,把世界或自己当成是可被理解的,这是很要不得的态度。他说她所知觉到的是一个谜,一个神秘,只能谦逊敬畏地接受。
然后他开始对她说明巨鹰的规矩。他的心智是如此清明,她能了解他说的一切。在她听起来,巨鹰的规矩是合理而自证的。
他向她解释,人类的两边意识是完全分离的,要花极大的纪律与决心,才能打破隔离,从一边到另一边。一个双重人有极大的优势:双重性使在右边能量区域之间的移动相当容易。双重人的大弱点是,由于他们有两个能量区域,他们倾向保守安定,畏惧改变。
(以下是旧版缺少内容,经JayChing指出后补充校正,感谢JayChing的细心阅读)
唐望对她说,他的意愿使她从她那极右边的区域转向到她那更加清明、更加锐利的左侧区域,但相反,(在我们看来,他的意愿表现为)某种难以描述的怪异行动,(那是)他的一击让她(的意识从日常肉体)穿越到她的替身,让她从日常的极右侧(明晰球体位置)穿越到了极左侧(明晰球体位置)。他试了四次,想让她恢复到正常的意识状态,但都无济于事。
然而,他的一击却帮助她(达成了)随意打开或关闭了对雾墙的感知(的状态)。尽管唐望原本并没有这个意图,不过,唐璜说得对,这条线对她(她这样的双重人)来说是只是一条单向的界限(一旦打破后就来去自如了)。
就像西维欧·曼纽耶(Silvio Manuel)一样,她一旦跨越了,就再也不会回头。当唐望让那个纳挂女人和我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我们都感觉彼此非常熟悉。
唐望从他自己的经历中知道,两个双重人在一起时感受到的安慰是难以形容的,而且也太短暂了。
他告诉我们,我们被理性所难以描述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我们的每一分钟都可能是最后一分钟;因此,每一分钟时间都必须与力量共存。
当唐望把我们(我和女纳挂)聚在一起以后,他和他的战士团队要做的就是,寻找四个女潜猎者,三个男战士和一个男信使来组成我们的团队。
最后,唐望找到了莉迪亚、约塞芬娜、拉葛达、罗莎、班尼诺、奈斯特、帕布力图和信使艾力高。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唐望自己团队成员不成熟的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