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单行桥
唐望和我坐在他屋子厨房里的桌子旁边,时间是清晨,我们才刚从山中归来。前一晚我回忆了美洲豹的经历,对于分离性知觉的回忆使我陷入了极兴奋的状态,唐望利用这种兴奋使我回忆了更多的感官经验,但现在我已记不得了,然而我的兴奋仍未退去。
“发现身处二地的可能,对心智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他说,“因为我们的心智是我们的理性,我们的理性是我们的自我反映,任何超越我们自我反映的事不是吓坏我们,就是吸引我们。这是由我们的人格所决定的。”
他凝视我,然后笑了起来,仿佛他才刚发现了新东西。
“或者它吓坏我们同时又吸引我们,”他说,“这似乎是你我的经验。”
我告诉他,我并不是被我的经验吓坏或吸引,而是敬畏那分离知觉的无限可能性。
“我不能说我不相信自己身处二地,”我说,“我不能否定我的经验,但我想我是如此畏惧,以致我的心智拒绝接受它为真实。”
“你和我是那种会沉溺于思索这类事,然后把它们完全忘光的人。”他笑着说,“你和我实在非常相似。”
现在该我笑了。我知道他在取笑我,但他的态度如此真诚,让我想相信他是在说实话。
我告诉他,在他的门徒中,我是**学会不把他这番话当真的人。我说我看过他对每一个门徒都真诚地说过:“你和我是如此愚蠢,我们实在很像!”而每次我都吃惊地看见他们相信他的话。
“你一点也不像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唐望。”我说,“你是一面不会反映我们形象的镜子,你超越了我们可及之处。”
“你所看到的是经过毕生努力的结果,”他说,“你看到的是一个巫士终于学会追随力量的计划,如此而已。”
“我曾以许多方式向你描述战士在知识道路上的不同阶段,”他继续说,“以他与意愿的连接而言,战士历经四个阶段。**阶段是他与意愿的连接十分腐朽而不堪信任,第二阶段是他成功地整修清理他的连接,第三阶段是他学习如何控制他的连接,第四阶段是他学会接受抽象的计划。”
唐望说他的成就并未使他在本质上变得不同,只是使他较机智些,因此他说他像我们并不是虚伪客套。
“我完全了解你们所经历的,”他继续说,“当我笑你时,我事实上是在笑我自己的回忆。我也曾执着于日常世界不放,所有一切都告诉我放弃执着,但我做不到,就像你。我完全信赖我的心智,而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个普通人。”
“我那时的问题就是你今天的问题。日常世界的惯性带动着我,我仍旧像个普通人一样行动,绝望地紧抓着我的脆弱理性结构不放,你也是如此。”
“我没有捉住任何结构,是它们捉住了我。”我说,我的话使他大笑。
我说我完全了解他的话,但不管我如何努力,我仍然无法行动得像个巫士。
他说我的弱点在于我不熟悉巫士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我必须以全新的方式应对一切事情,这非常的困难,因为我的日常世界的一贯性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把巫士的问题描述为两方面,一方面是不可能再重建已破的一贯性,另一方面是不可能使用由聚合点新位置所建立的新一贯性。新的一贯性太脆弱与不稳定,无法提供巫士必要的确信,使他们能象在日常世界般地行动。
“巫士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问。
“我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他回答,“力量或者替我们解决,或者不替我们解决。如果力量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巫士会发现自己在巫士的世界中行动,但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这是为何我从我们认识后便一直坚持完美无缺才是最重要的。巫士过着完美无缺的生活,那似乎带来了解答,为什么?没人知道。”
唐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听到了我的思想,他提到了我心中的疑问。我正在想完美无缺总是使我想起宗教的道德观。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完美无缺与道德无关,”他说,“它只是与道德相似。完美无缺就是以**的方式使用我们的能量。当然,它包含了节俭、深思、单纯、无邪,及最重要的,放弃自我反映。这一切听起来像是修道院的守则,但它不是。”
“巫士说为了能控制力量,也就是控制聚合点的移动,我们需要能量,而以为能储存能量的方式是完美无缺。”
唐望说,我们不一定要成为巫术门徒才能移动聚合点,有时候透过自然但剧烈的情况,像是战争、饥荒、紧张、疲倦、悲哀、沮丧,也会使人的聚合点大幅度移动。如果人们在那时候能采用巫士的观念,就能不费力地增加那自然的移动,于是他们会寻求惊人的行动,而不会像平常人一样渴望回归于正常中。
“当聚合点的移动被增强时,”他说下去,“不管是普通人或巫术的门徒,都会在那时候成为巫士。因为那移动的增强会使一贯性被粉碎,无法重建。”
“要如何增强移动呢?”我问。
“去了自我反映,”他回答,“移动聚合点或打破一贯性并不是真正的困难,真正的困难是具有足够的能量。如果有能量,一旦聚合点移动了,不可思议的事便垂手可得。”
唐望解释,人类的困境在于人能直觉到隐藏的资源,但不敢加以利用。这是为什么巫士要说人被困在愚蠢与自大之间。他说,人类目前比以往更迫切需要与内在世界相关的新知识,巫士的知识,而不是社会化的知识。这是面对未知、面对死亡的知识。比以往更迫切需要的,是关于聚合点的秘密。
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任何停顿,唐望开始告诉我一个巫术的故事。他说,他在NAGUAL胡里安家中的头一年,算是**的年轻人。他是如此的自我中心,而没有注意到在第二年开始时,他的恩人带回来三个年轻人与四个年轻女孩。对于唐望而言,那在两三个月之间陆续来到的七个年轻人,只是不重要的仆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甚至被派为他的助手。
唐望确信NAGUAL胡里安诱骗了那些人来做免费的工人。他原来会为他们感觉悲哀,但他又厌恶他们对NAGUAL胡里安盲目的信任,及对屋中其他人和一切事物的病态依赖。
他觉得他们生来就是奴隶,他没有什么话好说。但他又有义务与他们为友,给予他们建议,不是因为他想要如此,而是因为NAGUAL要求他这么做。当他们向他寻求忠告时,他总是被他们尖锐而夸张的生命故事所震骇。
他私下庆幸自己比他们优越,他真的认为自己比他们全体加起来都要聪明。他向他们夸说他能看穿NAGUAL的计划,虽然他不能说他了解那些计划。他嘲笑他们愚蠢的热心,他认为他们有奴隶的劣根性。他当面告诉他们,他们正被一个专业的暴君无情地剥削着。
最使他受不了的,是那四个年轻女人都迷恋着NAGUAL胡里安,愿意做任何事去取悦他。唐望逃避到他的工作中,不去想他的愤怒。或者他会花好几个钟头阅读NAGUAL胡里安家中的书籍,阅读成为他的嗜好。当他阅读时,大家都知道不该去打扰他,除了NAGUAL胡里安。他永远都不会让唐望安宁,总是要求唐望与那些年轻人做朋友。他一再告诉唐望,那些年轻人,包括唐望,都是他的巫术门徒。唐望认为NAGUAL胡里安不懂巫术,他只是敷衍着听他的话,但一点也不相信。
NAGUAL胡里安不为唐望的缺乏信任所动,他只是仿佛唐望信任他般地行事,总是把全体门徒召集在一起交代任务。有时他会带他们全体到附近的山中过夜,大部分时候NAGUAL把他们留在旷野中,由唐望负责领导。
这些露营的理由是,在孤独中、在旷野中,他们会发现力量。但他们从未做到,至少不是唐望所能了解的方式。但是NAGUAL胡里安一再强调发现力量的重要性,唐望因而变得着迷于想知道力量到底是什么。
在一次的旷野过夜中,NAGUAL胡里安敦促唐望去追寻力量,虽然他不懂力量是什么。
“当然,他的话的**意义是:聚合点的移动。”
“我以为他在胡说八道。那时我已经有自己的意见与看法,相信力量是所谓德行、意志、胆量和毅力。我相信我不需要去追寻她们,我已经拥有了它们。”
“NAGUAL胡里安坚持力量是无法描述的,甚至无法感觉,更无法加以谈论。我们只能承认它的存在,然后召唤它。我的回答与你的很相似,我们无法召唤不存在的事物。”
唐望说他与NAGUAL时常争论,最后NAGUAL在全体成员面前答应唐望,他将要一举向唐望证明力量是什么,及如何解释它。他同时答应要举办一场大宴会,甚至邀请邻居,来庆祝唐望的学习。
唐望说在那个时候,墨西哥革命之前,NAGUAL胡里安与他团体的七个女人,被众人视为一个大庄园的主人。没人怀疑他们的形象,尤其是NAGUAL胡里安的形象,一个富有而英俊的地主,为了照顾他七个未出嫁的姐妹,放弃了追求教会神职的希望。
在雨季中的某一天,NAGUAL胡里安宣告等雨停后,他将举行他答应过的大宴会。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他带领全体成员到河边,那时河水因为雨季而高涨。NAGUAL胡里安骑着马,唐望恭敬地跟随着,这是他们出门在外的习惯。如果碰见了邻居,他们只知道唐望是地主的私人仆从。
NAGUAL选择了河岸较高处作为郊游宴会的地点,女人们准备了食物与饮料,NAGUAL甚至从镇上带来一群乐师。这个大宴会包括了庄园上的工人、邻居以及路过的陌生人。
每个人都大吃大喝到心满意足。NAGUAL与所有女人共舞、唱歌和吟诗。他说笑话,并靠女人们的帮助演出一些小闹剧来娱乐大家。
在一个特定时刻,NAGUAL胡里安询问在场的人,尤其是他的门徒,愿不愿意分享唐望的课程。他们都拒绝了,因为他们都熟悉NAGUAL的严厉诡计。然后他问唐望是否确定要知道力量是什么。
唐望无法说不,他不能退缩,他宣布说他早已准备妥当。NAGUAL带领他到波涛汹涌的河边,要他跪下来,然后NAGUAL开始念一段很长的咒语,召唤风的力量、山的力量及河的力量来教导唐望。
他的咒语虽然用意可嘉,但他的语气十分粗鲁,使每个人都笑了起来。他念完后,叫唐望闭起眼睛站起来,然后他像抱小孩一样抱起唐望,丢进急速的河流中,大叫:“不要恨河流,看在老天的份上!”
回想这个事件使唐望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在其他情况下,我也许会同样觉得滑稽,但这一次,这个故事使我非常难过。
“你应该看看那些人的表情。”唐望继续说,“我在半空中瞥见了他们的讶异,没有人料到那邪恶的NAGUAL会这么做。”
唐望说他以为这是他的死期了。他不善游泳,当他沉到河底时,他责骂他自己竟然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是如此地生气,以致于没有时间惊慌。他只想到他不要死在这条可恶的河中,死在那可恶的人手中。
他的脚碰到河底,他奋力向上挣扎。这条河并不深,但水流使河变宽许多,急流带着他前进。 他像狗一样打水,努力着不被水流所冲翻。
急流带着他前进了好一段距离。当他挣扎着不被淹没时,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心理状态。他发觉自己的错误。他是个非常愤怒的人,愤怒使他憎恨并得罪周围所有的人。但他无法憎恨或得罪这条河,或对河不耐烦,这是他平常用来对付生命中一些人或事的态度,而他对那条河只能顺流而下。
唐望说这个简单的领悟及因而产生的认命感改变了局势,他经历到聚合点的一阵自由移动。突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唐望发觉自己已不在河水中,而是在沿着河岸奔跑,他跑得非常快,没有时间思索。一种强大的力量拉着他,使他越过岩石及树干,仿佛毫无阻碍。
唐望以这种绝望的方式奔跑了好一阵子,但他不靠思想就 知道自己正身处二地,而在其中之一,那汹涌的河水中,他正陷于无助与绝望中。于是他所有的能量都集中于拯救他自己。
没有经过思考,他开始试着离开河岸。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与决心,才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拉着一棵树奔跑,似乎花了一辈子时间才离开了数码而已。
他用尽了力量,忽然间却已经不再奔跑,仿佛掉落到一个深井中。他冲进水中,水的冰冷使他尖叫,然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河流中,被急流冲滚着。他的惊恐极为强烈,他用尽力量希望自己安全地回到河岸上,于是他立刻就回到了岸上,以惊人的速度在河岸上奔跑着。
奔跑时,他看着河流,看见自己在水中挣扎。他想要叫出一个命令,他想要命令自己游向河岸,但他没有声音。他对于水中的那个自己所感到的惊恐是非常强烈的,这像是在两个望*马特斯之间的一道桥梁。他立刻又回到水中,逐渐朝河岸挣扎接近。
这种交替于两地之间的惊人知觉,足以驱散恐惧。他不再关心自己的命运。他自由地交替存在于河流中及河岸上。但不管在何处,他都持续地朝左边靠近,不管是在岸上奔跑,或在水中拍打。
他在下游五哩处爬上了河的左岸。他必须躲在树丛中一个星期,等待河水消退,好到对岸去。同时他必须等待他的恐惧消退,以再度恢复为一个整体。
唐望说,那股为生命奋斗的强烈挣扎,使他的聚合点进入了寂静的知识之处。因为他从未注意NAGUAL胡里安对于聚合点的解释,所以一点也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他害怕自己再也不会恢复正常。但当他探测他的分离知觉时,他发现了其中实用的部分,并且喜欢上它。他的双重性持续了好几天,他可以变成两者中的任何一个,或者同时成为两者。当他成为两者时,知觉就变得模糊不清,所以他放弃了这个选择。但能够交替存在,已经足以提供无法想像的可能性。
在树丛中休息时,他觉察到他其中的一个知觉要比另一个更灵活,能够在眨眼间来去于很长的距离。去发现食物及**的隐蔽处。是这个知觉回到了NAGUAL的屋子,看看他们是否在担心他。
他听见那些年轻人为他哭泣,那当然使他非常惊讶。他可以一直看下去而不感到厌烦,因为他喜欢那些人在顾虑他,但NAGUAL胡里安发现了他,结束了他的陶醉。
那NAGUAL**一次真正使他感到恐惧。唐望听见NAGUAL叫他停止胡闹,NAGUAL出现得非常突然,浑身漆黑,像个充满重量与力量的钟状物。他抓住了唐望,唐望不知道NAGUAL如何抓住他,但那种疼痛非常奇怪,是一种在胃部与下阴处尖锐的神经痛。
“我立刻便回到了河岸,”唐望笑着说,“我站起来,涉水穿过刚消退的河流,开始走回家。”
他停下来问我对他的故事有何感想,我说我被吓到了。
“你很可能会淹死在那河中,”我几乎叫道,“真是一件残忍的事,NAGUAL胡里安一定是疯了!”
“慢着!”唐望抗议,“NAGUAL胡里安也许邪恶,但并不疯狂,他只是做他身为NAGUAL及老师所该做的。我的确可能会死,但那是我们必须冒的险。你自己很可能被美洲豹吃掉,或死于我要你去做的很多事中。NAGUAL胡里安勇敢无畏,直接面对一切,不拐弯抹角、装腔作势。”
我坚持说那课程也许有价值,但我仍认为NAGUAL胡里安的方式过于怪异与极端。我向唐望承认,我所听到关于NAGUAL胡里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困扰,使我对他产生极负面的印象。
“我想你是害怕有一天我会把你 丢进河中,或叫你穿女人的衣服。”他笑着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认同NAGUAL胡里安的原因。”
我承认他的话没错。他说他自己虽然够无情,但不像NAGUAL胡里安这般实际。
“那时候,”唐望继续说,“我并不欣赏他的艺术,当然更不喜欢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时,我会更加崇拜他使我进入寂静知识的直接手法。”
唐望说由于他经验的怪异,他完全忘了那个怪物的存在。他独自走回到NAGUAL胡里安家门前,然后改变主义,转向到NAGUAL艾利亚的家寻求慰藉,于是NAGUAL艾利亚向他解释NAGUAL胡里安行动中的深奥含义。
NAGUAL艾利亚听了唐望的故事后,几乎无法克制他的喜悦。他兴奋地向唐望解释,他的恩人是一个顶尖的潜猎者,永远追求实际,他的目标是实际的观点与解答。他那天在河边的行为算是潜猎的杰作,他控制和影响了一切,仿佛河流都听命于他。
NAGUAL艾利亚说,当唐望被急流冲走而为生命搏斗时,那河流帮助他了解什么是力量。感谢那项了解,让唐望有机会直接进入寂静知识之中。
唐望说由于他是个肤浅的年轻人,他听了NAGUAL艾利亚的话后,却不了解半个字。但他仍因对NAGUAL深切地佩服而感动。
首先,NAGUAL艾利亚向唐望解释,言语的声音与意义对潜猎者极为重要,言语被他们用来作为揭开一切被封锁事物的钥匙。因此,潜猎者必须要说出他们的目标,才能加以达成。但他们不能在事先透露真正的目标,所以必须小心地使用言语,隐藏主要的意图。
NAGUAL称这项做法为唤醒意愿。他解释NAGUAL胡里安的唤醒意愿,是他在全体成员面前肯定地答应要一举使唐望明白力量是什么。这完全是废话,因为NAGUAL胡里安知道力量是无法解释的。他真正的意图是使唐望进入寂静知识之中。
在发表了那番隐藏真正意图的声明后,NAGUAL胡里安召集了所有能召集的人,使他们成为他不知情的同谋。他们只知道他所声明的,但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NAGUAL艾利亚相信他的解释能驱散唐望的叛逆与麻木,这他是大错特错了。但NAGUAL仍继续耐心地向唐望解释,当他在急流中奋斗时,他抵达了第三参考点。
老NAGUAL解释说,寂静知识的位置被称为第三参考点,因为要先通过第二参考点才能抵达。第二参考点就是无怜悯之处。
他说唐望的聚合点变得够灵活,使他能有双重知觉,能同时或交替并存于理性或寂静知识之处。
NAGUAL说唐望的成就惊人。他甚至拥抱唐望,像拥抱小孩一样。虽然唐望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唐望什么都不知道,NAGUAL才无法停止 告诉唐望,他如何已经把所有能量转移到了另一处,这表示唐望的聚合点是天生异常的灵活。
他说每个人都具有那种灵活性,但大部分人都搁置不用。除非在巫士所创造的特殊情况下,如唐望的经验,或者是在剧烈的自然情况下,譬如生死交关的时刻。
唐望被老NAGUAL的声音所催眠了。当他注意聆听时,他能够明白这老人所说的一切,这是他从未能从NAGUAL胡里安身上得到的。
老NAGUAL继续解释人类是在**参考点——理性上,但不是每个人的聚合点都完全位于理性的位置上。那些完全位于理性上的人是真正的***,但大部分时候,那些人对自己理性上的天赋并不知情。
NAGUAL说在某个时代,人类曾经是在第三参考点上。当然,当时那是**参考点,但后来人类移向了理性的位置。
当寂静知识是**参考点时,同样的情况也存在,并不是每个人的聚合点都完全位于那位置上。 这表示人类中真正***的聚合点位置,都是完全位于理性或寂静知识的位置上。其余的人类都只是观众,在今日,他们是理性的爱好者;在过去,他们是寂静知识的爱好者。他们都对这两个位置上的英雄拥护与歌颂。
NAGAUL说人类在寂静知识中的历史较长久,这解释了我们对它的热烈渴望。
唐望要老NAGUAL解释NAGUAL胡里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请求要比他实际上的表现显得更成熟与有智慧。NAGUAL艾利亚的回答,对当时的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说,NAGUAL胡里安是在诱导唐望,使他的聚合点到达理性的位置,使他能成为一个思想者,而不只是热爱理性却肤浅而冲动的观众之一。而在同时,NAGUAL胡里安也教导唐望成为一个真实的抽象巫士,而不只是热爱未知却无知而麻木的观众之一。
NAGUAL艾利亚向唐望保证说,只有身为理性模范的人,才能轻易移动聚合点,成为一个寂静知识的模范。只有那些完全处于两者之一的位置的人,才能清楚看见另一个位置。这便是理性时代产生的经过,寂静知识的位置清楚洞察了理性的位置。
老NAGUAL告诉唐望,从寂静知识到理性的单行桥称为“关切”,也就是一个真正到达寂静知识的人对于知识源头的关切。而从理性到寂静知识的单行桥叫做“纯粹的了解”,也就是理性的人觉察理性只是在知识海洋上无数岛屿中的一个岛屿。
NAGUAL又说,一个拥有两条单行桥的人,便是直接接触力量的巫士。力量使这两种位置成为可能。他指出NAGUAL胡里安那天在河边所做的一切是场表演,不是为人类,而是为力量演出。力量是他的观众。他尽情奔放,娱乐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力量。
NAGUAL艾利亚肯定地说,只有具有姿态的表演,力量才会聆听。而姿态并不是身体的动作或言语,而是真实而尽情的奔放,慷慨而幽默的行动。以如此的姿态面对力量,巫士激发自己**的表现,寂静地呈现给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