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
有许多次,唐望试图为他的知识取名称,好帮助我了解。他觉得最适当的名称是nagualism,但这个字眼儿太少见了;若称它为“意识的控制”又太抽象;“完全自由的追寻”,太长又太哲学。最后,因为他无法找到最恰当的名称,就把它叫做“巫术”,虽然他承认这并不是很适当的。
这些年来,他曾给我几种巫术的定义,但他又总是认为,当知识增加时定义也随之改变。在我门徒生涯末期,我觉得自己以能够了解更为清楚的定义,于是我再次询问他。
“从普通人的观点来看,”唐望说。“巫术是一派胡言,或超过他所能理解的神秘邪术。这种看法虽非事实,但也没有错,只因为普通人缺乏掌握巫术的能量。”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说下去,“人类天生具有固定的能量,”唐望说,“这能量有系统地被运用,从出生时开始,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配合着时间的模式。”
“你所谓的时间的模式是指什么?”我问。
“时间的模式是指一系列被知觉的特定能量场,”他回答,“我相信人类的知觉是随着时代改变的。时间会决定模式,时间从无数的能量中决定特定的能量场群的使用。而我们为了应付的模式,使用这一些被选中的少数能量场,而且必须用上所有可用的能量。于是便没有多余的能量来帮助我们使用其他的能量场。”
他动动眉毛,示意我思考他的话。
“这就是我刚才所讲的普通人缺乏掌握巫术的能量,”他说下去,“如果他只运用他自己有的是能量,便无法像巫士那样知觉世界。要这么做,巫士需要使用平常用不到的能量场。理所当然,如果普通人想要知觉巫士的世界、了解巫士的知觉,他啊就一定要使用巫士们所使用的相同的能量场,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所有的能量都已被指定用途了。”
他停顿片刻,寻找适当的字眼儿。
“这么想吧,”他继续道,“你所花的时间不是让你在学习什么一般人所谓的巫术,而是学习节省能量。这些能量使你能掌握一些现在无法掌握的能量场,而这才识我所说的巫术:就是使用在日常世界的知觉中没有被使用的能量场的能力。这种巫术是一种意识状态,是知觉日常的知觉无法触及的事物的能力。
“我所让你经验的每一件事,“唐望说,”我所显示给你看的每一件事,都只是要使你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不是一切。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们巫术,因为事实上没有这种东西可学;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老师来说服我们:在我们手中拥有无限的力量。多么奇怪的矛盾!~每一个在力量的道路上的战士总是会想,他正在学习巫术;但他所做的,只是让他自己被说服:力量隐藏在他本身之中,而他能够释放这些力量。”
“这是你所做的吗?唐望,试着说服我?”
“一点儿也不错,我是试图说服你,让你相信自己也能接触那力量。我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我与你一样难以被说服。”
“一旦我们接触力量之后,我们要怎么用它?”
“什么都不用。一旦我们接触力量后,它会自己去使用能量场,这些能量场过去一直是备用着的,但无法触及。这就是我所谓的巫术。然后我们开始看见,也就是开始知觉到不同的事物,不是想象,而是真实具体的,然后我们开始不靠语言而能了解。我们应如何使用这种得来的知觉、这种寂静的知识,是要由个人的性情来决定的。”
这是一种解释,但在另一个场合,他又给了我另一种解释。那时,我们正在谈一个不相关的课题,他突然改变话题,开始告诉我一个笑话。他笑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仿佛他很害羞,不敢主动碰我,却因为我的紧张反应而咯咯地笑。
“你很容易受惊。”他调侃我,更用力地拍我的背。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有一阵子我无法呼吸,感觉像是被他打伤了肺,每呼吸一口气都很难受。但当我咳了几下后,鼻子畅通了,可以深沉轻松地呼吸了。我觉得非常愉快自在,甚至不在乎他人出人意料的重击。
这时唐望开始做一次非常奇特又非常清晰扼要的解释。他告诉了我一个更为精确的巫术定义。
我进入一种奇妙的意识状态!我的头脑清楚无比,可以理解唐望所说的一切。他说,在宇宙中有一种无法测量、无法描述、巫士们称之为意愿的力量,在整个宇宙中存在的所有事物都是与医院相连接的。巫士们,或他喜欢称的战士们所关心的是讨论、了解及使用这些连接。他们尤其关心的是清理这些连接,清除由日常生活的担忧所导致的麻木。在这个阶段,巫术可被定义为清理意愿连接线的步骤。
唐望强调这种“清理步骤”非常难以了解或实行,因此巫士把他们的教会分为两大类。异类教会是施于日常生活的意识状态下,清理过程以伪装的形式教导;另异类教导是施于清明的意识状态下,就像我目前所经验的,巫士在这种好下直接由意愿得到知识,没有语言的妨碍。
唐望解释到,经过数千年使用强化意识的艰苦奋斗,巫士得到了关于意愿的特殊了悟。他们把这种直接的知识的结晶代代相传到现在。他说巫术的任务就是把这似乎无法了解的知识变成可以被日常意识的标准所了解的知识。
然后他解释巫士中***的角色。他啊说巫士的***被称为nugual(注一),是一个具有惊人能量的男人或女人,一个头脑清楚、坚毅而稳定的老师;这种人在被看见下是拥有四个能量区的明晰球体,就像是四个被压缩在一起的明晰的球。
Nugual因为具有这种惊人的力量而成为媒介,他们的能量使他们能直接从意愿的源头传送平静、和谐、欢乐与知识。Nugual有责任提供巫士所谓的“最低机会”:与意愿连接的意识。
我告诉他,我的头脑正在吸收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对于他的解释中**不清楚的地方是,为什么要用两种教诲方式。我可以很轻易了解他的世界,但他却说这种的过程非常困难。
“你将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回忆起你今天的领悟,”他说,“因为这是关于寂静的知识。一会儿你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这正是人类意识无可解释的神秘。”
这时,唐望改变我的意识状态,拍打我的左侧腹部。
我立刻失去了清明的惊人意识,连曾经发生过的记忆都不记得……
唐望自己替我设下了写有关巫术的书的任务。在我门徒生涯初期,一次轻松的聊天中,他建议我写本书,好让我一直在做的笔记有些用途。我积累了一叠叠的笔记,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说,这个建议很荒谬,因为我不是作家。
“当然,你不是个作家,”他说,“所以你必须要使用巫术。首先你必须在脑中重现你的经验,仿佛重新活过,然后要在你的做梦中看见你的文字。对你来说,写作不应该是文艺练习,而应该成为巫术练习。”
从此我便依照唐望的建议描写在他的教诲下的巫术。
在他的教诲中,有由古代的巫士所发展出来的两种类型。一边被称为“右边的教诲”,是在日常意识状态下进行的;另一种被称为“左边的教诲”,则完全是在强化意识状态下进行的。
这中类型使老师能教导门徒进入三种专长中:意识的控制、潜猎的艺术及意愿的控制。
这三种专长是巫士在追寻知识时遭遇的三道迷题。
意识的控制是给头脑的迷题。是当巫士辩识出意识及知识那惊人的神秘与范畴时所经验到的迷惑。
潜猎的艺术是给心性的迷题。是当巫士察觉到两件事情时所感受到的迷惑。**件事是,这世界看起来会如此客观实在,是由于我们意识与知觉的特性所造成的;第二件事是,如果有不同特性的知觉出现,这客观实在的世界便会改变。
意愿的控制是给心灵的迷题,或被称为“抽象”的矛盾。巫士的思想与新被抛射到人类领域之外的境界。
在唐望的教诲中,潜猎的艺术及意愿的控制决定于意识的控制上。这是他的教诲的基石,由下列的基本前提所组成:
1、 宇宙是由无限的能量场所构成,这些能量场像是丝状的光辉。
2、 这些能量场被巫士称为巨鹰的放射,出自于某种无法想象的饿来源,这来源被喻为巨鹰。
3、 人类也是由无数相同的丝状能量场所构成,这些巨鹰的放射形成一种凝聚,像是一个光亮的球体,与人体两手伸展时的大小相似,形状像个巨大的明亮蛋体。
4、 在这明晰的球体中,有个很小的能量场区域极为明亮,像是在球体表面上的一处亮点。
5、 当那明亮区域中的能量场把光亮照射到球体之外的相同能量场时,知觉便会发生。由于能被知觉到的能量场是被照亮的,那个亮点便被称为“知觉被集合的亮点”,或简称“聚合点”。
6、 聚合点能从它表面上的平常位置被移动到其他位置,或移到内部。由于聚合点的光亮能照亮任何它所接触的能量场,所以它移动到一个新位置时,它立刻照亮了一群新的能量场,使它们被知觉,这种知觉就是所谓的看见。
7、 当聚合点被移动时,能够知觉到一个全新的不同世界,就像我们平常知觉的世界一样客观具体。巫士到那个不同的饿中去寻求能量、力量、一般或特殊问题的解答,或去面对那不可想象的状况。
8、 意愿是使我们能知觉的驱策力量。我们并不是因为知觉才有意识,我们的知觉其实是意愿的压力与干预所造成的结果。
9、 巫术的目标是,达到一种完全的意识状态,经验所有能被人类经验的知觉可能性。这种意识状态甚至提供了另一种取代死亡的归途。
在意识控制的教诲中包含着一些实际的知识,唐望用它们来指导移动聚合点的必要步骤。古代的巫士看见者发展出两种奇妙的系统来达到这个目的:做梦,对于梦的控制与使用;以及潜猎,对于行为的控制。
移动聚合点,是每个巫士都必须学习的基本技巧。其中一些巫士,如nugual们,还要学习帮助他人移动聚合点。他们能够通过对聚合点直接的重击使聚合点从习惯位置上松动。这股重击感觉起来像是对右肩骨的拍打,但实际上并没有碰到身体,结果是产生一种明晰的意识状态。
唐望遵循着他的传统,只在这种特别的强化意识状态下传授最重要与戏剧化的教诲,即前面提到的对于左边的教诲。由于这种状态的惊人特质,唐望要求我不要和其他人讨论,除非我们结束了所有的巫术教诲。这个要求并不难接受。
在那些独特的意识状态中,我对于教诲的领悟力并没有想象般地增大,但在同时,我的描述甚至记忆能力却大受影响。我能够在那种状态下有效与确实地行动,但当我回到正常意识时却没有任何记忆。
我花费了好多年的时间才使这种清明的意识出现在日常的回忆中。我的理性与常识一再阻碍这个转变,因为理性与常识完全抵触了强化意识与直接知觉下那怪异而无法想象的现实。
好几年来,这种抵触所产生的认知上的混乱迫使我逃避这个课题,不愿再对它加以思索。
目前我所写的一切关于我自己巫术门徒生涯的书里都是唐望如何教导的关于意识控制的报告,我尚未描写潜猎的艺术或意愿的控制。
唐望靠着两位同伴的帮助,教授我这些原则与应用。一位是文生·马德诺,另一位是叫西维亚·曼纽耶的巫士。但不论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仍然被唐望所谓强化意识的障碍模糊着。
直到现在,要我描写甚至有条理地思索潜猎的艺术及意愿的控制,都是不可能的。我的错误是把它们当成正常记忆中的课题。它们的确是但同时又不是那些课题。为了要解决这个矛盾,我不能够直接追寻这些课题,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不直接地触及它们而通过唐望在结尾时的教诲课题:过去巫士的故事来探索。
他讲述这些故事,为的是师范他所谓教诲中的抽象核心。但尽管他苦心地讲解,我仍无法理解这些抽象核心的本质。现在我知道,这些故事是为了开启我的心灵,而不是要合理地解释任何事物。
他讲述的方式使我相信,这些年来他对于抽象核心的解释就像是学术性的论文。在这种情况下,我所做的是把他的解释视为理所当然,使它们成为我对他的教诲默默接受的一部分,但缺乏了我自己这一方面的分析评估,而这对于理解它们是非常重要的。
唐望提供了三套故事,每套包括了六个抽象核心故事,是依照它们的复杂程度安排的。在这里我处理了**套,由下列的主题所组成:力量(注二)的现身,力量的扣门,力量的诱骗,力量的饿降临,意愿的条件及掌握意愿。
注一:nugual是西班牙文,音近似“那瓜”,在南美神话中的解释是某种具有神秘力量的精灵或守护神,多半令人畏惧。在此处有双重意义,在抽象上象征力量、真理、最终的不可知,而在具体上则代表巫士团体的***。为了避免以词限意,原书作者保留某西班牙原文不加英译,译者在此也尊重原书精神,不加以中译或音译。
注二:在本书中,原作者以spirit来称呼那主宰一切的力量。Spirit一字可直译为“神灵”,但译者为了保持spirit一字在本书中独立与抽象的精神,因此舍弃了具有宗教意味的“神灵”一词,而意译为“力量”。